岑康宁摇摇脑袋,很羞愧地说:“不知道。”
的确是不知道,不记得了。
在农村的日子过得糊涂,他又不去上学,根本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后来来了福利院的日子倒是记得清楚。
可惜自打来了福利院,一次也没轮到他洗。
祁钊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又落在小孩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上。
肤色黑的时候看不见。
肤色一白,这些伤疤就分外明显地显露出来。
有些伤疤是磕碰出来的,还泛着青紫;还有些伤疤却明显是被打出来的,时间已经有些久远,但至今仍留着印记。
其中还有一处。
看上去像是烟头烙在上面留下的烫伤。
祁钊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小孩儿疼得龇牙咧嘴。祁钊冷着脸问他是谁干的,他却低着脑袋,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
祁钊没有继续追问。
而是给他拿来一身新衣服要他换上。
洗了这么久,岑康宁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穿衣服了,于是二话不说接过新衣服,非常麻利地穿到了身上。
结果穿新衣服的时候。
没忍住又掉了眼泪。
因为从小到大,他还没穿过这么新,这么软,这么合身的新衣服。
不会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不需要卷起袖口跟裤边。
穿上身以后,岑康宁几乎不敢认镜子里的那个小孩儿。
他是谁?
怎么会这么漂亮?!
岑康宁知道这一切都是哥哥给他的,非常感激,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哥哥身后,想要给哥哥做点什么回报。
但祁钊其实并不需要他做什么,简单将浴室清理好之后,就把人带回卧室,递给他一根棒棒糖。
“可以吃了。”
“!”
到底还是小孩子,一根棒棒糖一包小锅巴就打发了。祁钊将人安排好以后,关上门脸色立刻变得严肃。
他拿出手机,给负责安排领养事宜的经理打电话。
“周叔叔,你知道他在福利院受虐待吗?”
经理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祁钊是在说岑康宁的事情:“你说小宁?”
“他的身上有烟头烫伤。福利院这种行为已经违反了我国的未成年人保护法。”
祁钊语气正经中带着一丝生气地说:“我要告他们。”
经理惊呆了,心说你一个12岁的小孩儿去告谁啊?但转念又一想,祁钊也确实不是普通的12岁小孩儿。
谁家12岁小孩儿就能上大学?
经理立刻不敢小瞧这件事,连忙说要先给福利院打电话调查一下这件事。
十五分钟后他把电话回了过来。
结果相当惊人。
“院长说小宁是半个月前才来的福利院,来的时候身上就有那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