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藏藏掖掖,不如说出来想想对策。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姜宴清不可能杀邱少隐。
那人实在是个能人,若得他全心辅助,姜宴清定然事半功倍。
他那般会算计,绝不会在无人可用的情形下,自断一臂。
沈缨没有说话,俯身扛起那人形沙袋便进去继续验尸。
不一会儿,姜宴清和黄县尉也进来了,站在另一侧。
外部伤痕已验完,那典吏忍着哆嗦勉强记录下来。
沈缨看了眼,见没什么错处,便取出一柄小刀准备剖尸。
她的手很稳,刀刃直直地划开,深浅均匀,内腹未伤分毫,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散开。
时隔有点久,尸身半边都在沟渠内已经泡的变了形,这气味必然是难闻的。
沈缨早已经习惯开膛破肚,眉头都没皱。
她快速找准腹部下刀,从里头取出一些残存的食物。
腹中很空,仅存的一点东西已经成为糊状,伴有酒味。
按照以往经验,食物在腹中呈少量糊状,大多已进入肠中。
那么,可推断此人亡于饭后两个时辰左右。
这倒是跟之前推测的子时至丑时被杀相差不大。
而且内腹、心脾肺,甚至是肠都没有中毒痕迹,可以断定他骑马回家都是清醒的。
可马中毒了,这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沈缨冷静地将自己验到的东西一一道出,随后又细细检查了一遍。
确保毫无遗漏后,她便穿针引线,沿着平整的伤口将尸身缝合起来。
最后为尸身穿了衣物,又取来白布将尸身完全蒙了起来。
这般看,好歹是一具完整的尸骨了。
姜宴清一直没有出声。
待沈缨验完后,他拿起典吏手中的验尸笔录翻看了一遍,在末尾按上印章。
沈缨被汗浸湿的头发结了霜,摸起来有些发硬。
她轻轻呵出一团雾气,端着水盆蹲在门外,将半罐子烈酒倒进去,仔仔细细将手指洗了一遍。
直到热气渗到骨头里才停,剩下的酒则被她喝了。
烈酒割喉,但是身子顿时暖了过来。
剩下的酒里又兑了些水,她将罩衣脱下浸了进去,快速搓洗,然后晾晒在树枝上。
一阵风来,整个院子里都是酒香。
典吏和黄县尉在验尸笔录上签下名字,又按了手印,两人前后脚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