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缨走到霍三宅子前,撕掉上面的封条,慢慢走了进去。
霍三的家,沈缨并不常来,一是他总是忙着不着家,二来,是这院子里的机关太麻烦。
当然,还有他这一大院子的宝贝,她只要来就得收拾大半日。
她不想白白当这劳力,也就霍三催促时才过来给他整理整理院子。
以往热热闹闹的院落成了一片焦黑,那些被霍三当做宝贝的东西几乎无一处幸免。
她在院子里游走,又进了霍三的每间屋子去查看。
霍三饲养蛊虫和毒草的屋子,烧得最厉害。
姜宴清下令彻底封死了,大概是怕里面有什么东西出来。
院子表面上已经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了,水火无情,吞噬了所有东西。
主屋烧的最严重,看火势,应是从窗户那边进来的。
窗下就是几坛子酒,窗内恰好是书案和博古架,大火一路烧进来,最后才是屋内床榻。
她盯着床上的血痕和刀痕,那是短刀穿胸而过留下的痕迹。
一刀下去,避开肋骨,正中心脏,并且能穿透整个身体。
这样的力度与准头,必定是习武之人,亦或是有力且杀人经验丰富的人。
霍三从不会醉到不省人事,尸身又看不出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丝毫中毒之相。
霍三做过药人,寻常□□物对他并没有效果。
他总不会躺在那儿等人来捅他一刀。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还有这里的机关,一个都没有被触动过。
凶手进屋杀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足以说明他对机关之术十分精通。
又或者,凶手早就知道院子里的机关,故而想到了应对之法。
沈缨沉默的穿梭于各个屋子间,又仔细翻找了霍三藏东西的暗格。
霍三平日珍藏的书籍都在,她仔细翻看了一遍,将诗文全都包裹起来收入怀中。
她如今可以断定,凶手并不是为他手上的东西而来。
凶手就只是,杀人,就只是想要摧毁这里的一切。
布局精妙,不留痕迹。
沈缨随手记下翻查的东西,两个时辰后疲惫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台上。
“笃笃笃”门上传来响声。
沈缨猛地站起来,握紧腰间短刀,走到门前问:“是谁?”
外头的人往后退了一步,说:“是我,凶肆的周掌柜。”
沈缨松了口气,打开门走到周掌柜身前,说:“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