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眼望向她,薄唇浮起一抹笑,明知故问道:“装什么?”
“就是……装你的……爱妾。”她嗫嚅道。
他掀开帐帘走入,长身玉立,舒朗的眉眼清清亮亮。
“要的。”
“啊?”
“李守一和王若愚还没死呢,那太监孙如也以为你是我的心肝儿。”
江月见嘟了嘟嘴,蜷起身子,往里挪了挪,说:“那……我病着,总不好叫我睡地下了吧。”
谢徵玄蓦然失笑,说:“你睡床。”
她好心将被子往床沿踹了几脚,说:“那被子就给你吧。”
一双大手忽然按上她的肩,止住她细碎的动作,那双手的温度莫名叫她想起在地牢中,他凿开铁门救她,而她不知为何失控扑入他怀中,寻一个安慰。
那时他的怀抱是极暖的,比地牢灼热的火光还要暖。他的手,就那样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后背。
是她利用他的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僭越了。
江月见耳朵顿时红了,默默咬了唇。
而男人俯身,温热的话语擦过她的耳尖。
“你的殿下没有那么穷,我找客栈再要一床被子。”
他旋即收手回身,走了出去。
江月见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莫名生出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来。
——
两日时间倏然过去。
商队由谢徵玄出面,王若愚作保,彻底转移到了何慈名下。往后,她便是商队正儿八经的大东家了。
王若愚勉强保住了乌纱帽,不敢再生出旁的心思来,一再保证会叫商队干干净净地运作下去。
江月见与何慈、岁欢、锦瑟、吴姣一一告别,并借了谢徵玄的钱袋子,赠予了诸多银两,足够她们富裕过完一生。
何慈红了眼,执意要将银两还回去,说:“有商队的生意在,我们哪用得着这么多钱。”
吴姣点头道:“妹妹,你救了我的命,怎么还反过来给我钱呢?”
江月见淡笑,说:“是殿下非要给你们,不给就要打我。”
坐在马上的锦袍男子闻言身形微顿,随即侧身望向她们,露出高深莫测的冷酷表情,道:“拿着。”
短短两个字,不禁叫几位姑娘打了个寒颤,何慈则在一旁轻笑。
“流光,下次……那个谁……要是打你,你就回来找我们!”岁欢悄声附耳道。
江月见回眸笑着和谢徵玄对上目光,后者则高傲地扭过了头去。
“好,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锦瑟抹了把泪,笑骂道:“回来这鬼地方干什么,走走走,别惹我们哭了。”
马车疾驰,掀起一片尘埃。灰绿的烟雨中,女孩们彼此依偎,朝着渐行渐远的摄政王一行,遥遥挥手。
不多时,马车路过城门,一股诡异的血腥味和焦臭味窜进车厢,江月见蹙起眉头,正欲掀开车帘透气。
谢徵玄却是气定神闲地制止道:“收手。”
江月见狐疑问道:“为何?”
“尾生怕冷。”
尾生本在一旁和妹妹开开心心吃着糕点,闻言手指自己,“啊”了一声。
而马车已哒哒地行过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