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榕说:“翠屏两个,仍然放在家里。飞禽走兽,山里本来也是它们的家,送来这里反倒不自在。你放心,宫里虽然拘束,但你在就好。”
他是世界之外来找他的人,生性一股洒脱自由,并不太在乎住在哪里。他曾拥有一座山,那座山也拥有他,这样很好。他拥有自由,自由也拥有他,这更好。
紫禁城是办公地点,也是战场,如同戍边打仗,也要住在烽火联营之中。
只要和卫灵尘在一起,就很好。
这正是少年人心思,卫灵尘更是将心比心,万分了解。
荆榕轻飘飘地说:“说起来,朕那天要人开了皇宫仓库,看见里边有许多奇珍异宝。”
卫灵尘放下了筷子。
荆榕又说:“就是一两天恐怕看不完。”
卫灵尘坐直了身体。
荆榕说:“你要是有时间……”
卫灵尘目光炯炯:“臣愿意随驾侍奉,半月不回家。”
荆榕:“一个月。”
一个月似乎有点太夸张了。
卫灵尘说:“陛下,旁人会议论,一个月似乎不太妥当。”
“对外边就说军情危急。”荆榕很快想好了名目,“朕留卫卿加班。”
反正外边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因为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会在皇宫频繁过夜。
卫灵尘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但还是微笑着答应了。
夜深,大殿里空无一人。
天子床帐,金碧辉煌,幽香缭绕。
卫灵尘宽了衣,先给荆榕解衣,荆榕坐在床边,微仰头看他,乌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其中神情,也如冰雪,也如火焰。
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做过太过逾矩的事,事到如今,卫灵尘也决心不再忍了。
他已经为此做了非常周密的前期准备。
比如,荆榕执意不要妃子,不立皇后。
虽然世无不立后之天子,但说到底,最重要的是继承人,有了继承人,不封妃,不立后问题也不大。卫灵尘已经开始在荆家子孙中挑选品质优良的,准备选来培养。
再比如,荆榕才十八,卫灵尘思考了很多教他的方法,最终形成了一套循序渐进的理论知识。
起初,荆榕似乎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片刻后,好像是知道了。
荆榕靠在床头,乌黑的眼眸仍然紧紧看着他,安静沉敛,唇边挂着几乎看不出来的淡笑:“朕不知道怎么做。卫卿做给我看。”
卫灵尘冷静沉稳,有条不紊,进行讲解示范。
有汗水从卫灵尘鼻尖滚下来。
卫灵尘正因刺激而动弹不得,他的声音压在腹内说不出来,手指抓着被子。荆榕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凑过来,轻轻在他鼻尖舔了一口。
“你真漂亮。”卫灵尘听见眼前人说。
淡而平静的一声。
他脑子“轰”地一响,所有的血都刹那间冲了上来,叫人面红耳赤。
荆榕就这么平静地、耐心地,一声一声说。
“你真漂亮。”
“好热。”
“我喜欢你,逢尘。”
卫灵尘觉得自己可能要死在床上了。
卫灵尘最后才觉出,自己准备的循序渐进之功课可能根本用不上,因为荆榕根本就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