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半个小时,B区战区突非尔士兵卷土重来。因为刚才的拉扯,联邦士兵失去了暂时性的优势,再一次陷入僵持的战局。
青白的天色跳出几只雀鸟。
C区空军三队向来所向披靡,不怕死地冲往敌营。没有配合的队员,他们照样能打败突非尔士兵,正如当年离开军校前往战区的誓言——誓死保卫联邦。
方尖塔最高层,张少将跳脚似的怒骂了林砚一通:“他算是个什么玩意?一个平民,整天出风头就算了,现在连军令都不听了?”
总指挥长本来耷拉着眼皮,听到这话,忽然拿镇纸砸了几下桌面,冷声道:“阁下的话算什么军令?”
张少将一噎,又想起背后的主子,有了些底气:
“我是算不上什么,但白少将是教皇一脉,他要是出事,罗恩家族不会放过你们的。林砚好大喜功,行事冒进,按照军规,理应革除中将职位。”
张少将话音一落。
指挥部的门骤然被人推开,高大的青年站在门后,拓在地面上的影子庞大阴森,有着强烈的侵略性,目光冷冷划过他的身上:“你刚才说什么?”
张少将浑身哆嗦了下,又看清来人的眼睛,想了会,才想起来人是跟在林砚身后的跟屁虫,恶心人的同性恋,他笑道:“沈中将身体好了?去商城逛了一趟,都能吃到枪子呢,太虚了吧。”
沈涅径直朝张少将走过去。
其他人骤然反应过来,询问病情的询问病情,劝架的劝架,打量的打量,几乎乱成一锅粥,还是总指挥长用镇纸敲了两下桌面,室内才安静下来,气氛刚和谐了些。
沈涅骤然掐。住张少将的脖颈,他的力气太大,几乎将张少将提起来,冷声道:“我问你,你刚才说得什么?”
张少将脖颈青筋暴起,眼眶突出,他满含恶意地艰难说着,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怎…么?你…像个…狗一样的追在…林砚身上跑,别人也都要…当林砚的…狗吗?死同…性恋。”
沈涅没理会张少将的话,冷声道:“林中将违背了什么军令。”
张少将的面部已经涨成青紫色。
其他人微惊,他们印象里的沈涅常是跟在林砚身后,也总是挂着张笑脸,甚至有人感觉沈涅黏在林砚是为了军功,毕竟谁不知道林中将战无不胜的名声,也怪不得罗恩家族的小儿子看上了林砚的军功。
但其他人没想到沈涅出手就想搞死张少将,赶忙去拉架,有人着急说出了来龙去脉。
总指挥长望着乱糟糟的场景,用镇纸敲了敲桌面:“都安静下来。”
沈涅嫌恶地松开手,嗤笑道:“罗恩家族,那算是什么东西?”
张少将连声咳嗽着,青紫的面色恢复了点正常,听到沈涅的话,脸色又涨成了青紫,模糊的视野里似乎看清沈涅拿出个令牌。
张少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令森*晚*整*理牌的内容,喉咙滚出几个字:“大皇…子…”
那是沈家的信物、皇室的象征。
周遭鸦雀无声。
沈涅讽道:“沈家和皇室来抗罗恩家族的报复。现在,能平等对待林砚了吗?”
B区战区火光冲天,新加入的C区空军四队弥补了B区空军二队的失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几乎以压倒性的胜利碾压了突非尔国,将突非尔国赶到了南部以南。
昏黄天色下,雀鸟单腿立在树枝上,黢黑的黑豆眼睛茫然地对着薄雪覆盖的地面,视野里倒映出林砚的模样,它蒲扇着翅膀,偷偷摸摸追上林砚,刚刚好闯进了C区三队的合影,弥补了黑木的站位。
林砚摸了摸雀鸟的脑袋,面色苍白,温和承诺道:“你的未婚妻一切都好,身体健康,心理健全,还考上研究生。我设置了平民奖学金,按照你未婚妻的能力,可以获得一等奖学金。最近还有几个男生在追她,她很好,你不要担心,黑木。”
雀鸟懵懂地点了点头,挥舞着翅膀,慢慢和C区空军三队渐行渐远。
或许,突然停在你身边的动物,可能是故人来看你。
C区空军三队快速撤离B区战区。
林砚坐在军用车,肤色瓷白,黑眼睛注视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象,思考了会总指挥部突然派兵的原因,他没想太长时间,军用车就停在方尖塔附近。
林砚走特殊通道,径直上最高层。
年轻军官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帽檐压得很低,泄出点莹白的肤色,偶尔从帽檐下倾出的视线多了点冷漠的审视感。
他气势强大得不像是过来忏悔的,倒像是来踢馆子的。
年轻军官走过长廊,来到指挥部,手指刚要擦过帽檐,目光忽然凝在门外的长椅上。
沈涅几乎浸在大片阴影里,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很亮,轻声道:“殿下,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