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桑见林砚没有再回复,开始吹嘘会长的先见之明,聊天结尾的时候,不经意的提出“伊桑就是动物协会会长”这一人尽皆知的事实。
林砚好笑的回了个已读的表情包,他察觉到艾普利偷看的视线,便放下手机,偏头耐心的看着艾普利的卷子题目。
阁楼上阳光充足。
维那木温煦的光芒洒在林砚线条分明的侧脸上,神情很冷,听到疑问声时,偶尔点头,神态认真又耐心。他握着钢笔的手修长而清瘦,滑动笔尖时,指骨关节隐隐发粉。
让人头大的乱七八糟的题型瞬间变成清晰明了的题目。
艾普利慢慢明白,
这个题和刚才的题目类型是一样的。
艾普利懊恼的垂了垂头。
林砚默了默,随手在刚才勾勒出的黑色线条上又画一笔。
是个大拇指朝上的笔迹。
艾普利提前完成了卢卡斯今天布置的作业。
林砚扫视着艾普利的解题思路和答案。
他将艾普利的错题分成三个类型,遇到简单的加减乘除错误,会随手放置着小火柴让艾普利反应思考。
艾普利不负所托,总能想出错误的原因。
于是,她得到了好多小黑花。
木桌上有一方砚台。
艾普利没出生时,养母总会收集各种各样的砚台画卷诗歌,家产变卖后,家中便仅留下这一方普通的砚台。
林砚垂头磨墨。
墨色愈发浓重黑沉,似乎沾染上林砚贴在脖颈上的发尾,浓透般的黑,莹润般的白透。
被吸引来的乌鸦不断敲击着彩色玻璃窗。
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倏然推开了窗户,乌鸦吓了一跳,飞向枝头,黑黢黢的眼睛望向屋内,柔风也随之吹进阁楼。
艾普利拍了拍手上打扫留下的灰尘,亮晶晶的看向林砚,怯生生的问:
“阿砚哥哥,你饿了吗?”
林砚观察着艾普利的打扫顺序,他摇了摇头,缓声道:“艾普利饿了吗?”
艾普利连忙摇了摇头,肚子霎时发出“嘟噜噜”的叫声,她连忙伸手捂着肚子:“艾普利不饿,哥哥马上就回来了,哥哥每次回来都会带好吃的。”
阁楼上的声控灯突然亮起,伴随着敲门的声音。
艾普利反应迅速的拉着林砚躲在门后,又大又圆的蓝眼睛看着门锁,小声询问:“是卢卡斯哥哥吗?”
听到确切回答后,
艾普利才拧开门把锁。
维那木的气温暖和,沿途草木翠绿,镇民穿着单薄的春装。卢卡斯褐发蓝瞳,只穿了灰色背心和长裤,小麦色皮肤,手臂肌肉线条清晰又明显,他按住门,探头看向墙角:“艾普利。”
他对上了林砚浓墨似的眼睛。
卢卡斯脸色大变,条件反射的将艾普利拉到身后,警惕的瞪视着林砚。
那双偏灰偏暗的蓝眼睛阴翳幽深,跟个狼崽子似的咬着林砚不放。
“林砚,你还敢回来?”
艾普利连忙扯着卢卡斯的手腕,怯生生的露出给个酒窝,小声道:“阿砚哥哥放假回来了,阿砚哥哥还给我讲题。”
门扉彻底被打开,露出卢卡斯旁边的身影。楼道的声控灯没亮,沐澜隐在暗处,绿眼睛隐含笑意的看向艾普利,艾普利哆嗦了下,小心翼翼的打招呼道:
“沐澜哥哥也放假了吗?沐澜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