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对着众人露出个笑来,示意这不是什么当街打劫。
商时驹则是完全无视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视线。
他三两下检查完后台,正准备还回去,却对着这个崭新的手机怔了一下。
监控中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手机被一分为二,正在通话的界面彻底黑下。
商时驹呼吸急促了下,他使劲闭了闭眼,才将那扼住呼吸的紧绷感压下,抬眼却和夏乐栎对上视线。
后者眼底带着明显的担忧,“时驹哥?”
商时驹错开了视线,把手机还回去,简单地,“好了。”
顿了下,又接着,“没事……”别在外面瞎跑。
他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
刚警告完周州“别像个控制欲过强的变态”,他反而自己有点这趋势。
他强行补了个语气词,把这句话转成了“没事了”。
只不过语气僵硬又冷淡,配上那不好接近的表情,夏乐栎觉得自己没解读成“快滚”全凭着友情分。
心情不好吗?
她迟疑打量了两眼商时驹,“那我走了?”
商时驹简单地点了下头。
余光捕捉着那道身影渐渐远去,商时驹突然意识到,江医生说的没错,他确实在回避和推远。
失去的感觉太痛苦了,一次又一次,用生锈的刀刃在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反复切割,堪堪有了愈合的迹象却又一次被撕裂。
他想要避开这种痛苦,而回避最好的办法是“不要有开始”。
刚才校门口男女相携而出的画面缓缓浮现。
商时驹压着座椅靠背往后仰了仰。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按捺心口那点沉闷的不适。
这么渐行渐远也好,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绝望。
保持距离才是安全的。和他扯上关系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安全、正确、应该做……
恶意深埋在每个人的心底,但越是如此越是要清醒地察觉那条界线,因为他很“危险”。
幽蓝的火苗从掌心升起,温度再高一点就能熔化掉作为汽车框架的金属。
而人体的组织远比这脆弱得多。
正这么想着,车窗被又一次敲响。
窗玻璃缓缓降下,视线范围内是一个蓝白的纸杯,蒸腾的热气后是明亮的笑靥,“拿铁。加了糖的。你们这几天是不是很忙……”
夏乐栎被看得渐渐消了音,连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商时驹这表情。
好像她成了什么刚刚做完案的嫌疑人,人赃并获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