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倒霉,他的心情就会很怪地变好。
他走到池纵旁边,“怎么受伤了?”
谢钰京垂眸,黑绸缎一般的黑发眼睛色泽浓郁。
池纵被他看得无法呼吸。
谢钰京好担心他,甚至伸手抱住池纵的脸。
周围空气倏然一静,然后往下沉。
他的手心又热又软,池纵嘴唇都抖了下,众目睽睽下享受别人阴狠冰冷的眼神,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腕。
谢钰京咫尺远近,好奇地打量他的伤口,一股轻盈湿润的奇异香味笼罩下来。
他像雨中怨女一样幽幽地笑了下,黑黝黝视线都可以湿哒哒地滴下冰冷的雨水。
谢钰京柔软指腹在他的淤青上摁了两下,天真又恶劣地弯起眼睛问他,“疼不疼?”
“嘶——小鱼!”
池纵疼得呲牙咧嘴,又被他软软热热的手心捧着无法呼吸,幸福中目眩神迷,下意识看向谢白洲。
谢白洲眉骨下双眼淡淡的,盯着他不动,神色阴沉,视线粘稠。
傅檀都看不下去:“他哪里疼了?”
【他爽死了。。】
【黎舟言额头那么大的纱布谢钰京却选择先关心池纵!朋友哥心里真的要爽死了】
【温柔妈咪宝我也受伤了,我也要抱抱脸】
【很好了!那我是咪宝女】
【好坏啊小猫,就这样恶狠狠地在人的伤口上踩踩踩】
池纵尴尬地咳嗽了声,实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视线偏移,“……我自己不小心摔到了。”
谢钰京松开手,再看向黎舟言:“你呢?”
黎舟言轻声道:“……一点意外。”
他们对自己做的事情闭口不提。
明明辗转反侧隐约怀揣一种怪异的期待,希望谢钰京记得。这样他们的关系才可以理所当然地更进一步。
但是不能说。
——因为确实不妥当。
醉酒之后疯狂、荒谬的一切,被默契地忘记才是合理的。
池纵瞥向黎舟言,再看向傅檀,“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撞出伤口,你是怎么想的?”
他低声嘲讽。
傅檀面无表情,“轮不到你来说。”
池纵也面无表情:“是轮不到我来说,昨天你就在那里,也没见轮到你。”
傅檀神经一跳,屏住呼吸,阴沉地觑他,“闭嘴。”
池纵前天晚上是和谢钰京一起睡的,他当然知道谢钰京冷淡臭脸爱折磨人的恶魔形象背面是什么样子。
美丽的艳鬼阴森森地缠着人,垂着睫毛,视线蕴着水光,抓着人的衣领,黏在人的身上抱着人小猫一样叫。泪水能把人都淹没了。
他根本不会拒绝黎舟言的。
池纵心口有些酸胀。
凭什么什么好处都让黎舟言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