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坐在椅子中,腕骨搭在桌沿上,眉眼从未有过的阴沉。
姜书以前,最怕的就是他不高兴,只要他皱皱眉,就会揪心的那种。
可如今看着,这般的他,和今日大街上,护着苏黎的他重合,姜书却只觉厌烦。
她姜书,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姜书站在屋中良久,沈淮都不曾开口,二人沉默对视彼此,诡异的寂静。
还是沈淮最先耐不住,冷冷开口,“你可知,你那一脚,苏黎伤的有多重?”
“不知,所以,沈公子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姜书冷淡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让沈淮极为不悦。
“姜书,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苏府给苏黎道歉。”
道歉?
姜书突然勾唇笑了笑,“好啊,那你先让她来给我道歉。”她抬手抚上脸颊。
沈淮却只是瞟了一眼她红肿的脸颊,“你那一点伤算的了什么,苏黎都被你打的昏迷不醒了。”
“那死了吗?”
沈淮一滞,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姜书口中说出。
“看样子是没死,那就等死了,我再去吊唁。”
啪——
杯盏被沈淮掷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瓷片迸溅的到处都是。
姜书垂眸看了眼,又抬头看向沈淮。
向来温润如玉的他,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
“我再问你一遍,你去是不去?”
“不去。”姜书不假思索的拒绝。
“好。”沈淮狠狠一甩衣袖,离开。
“姑娘,”叶承小步上前扶住姜书,才发觉姑娘的身子竟在微微发着抖。
“姑娘别伤心,大爷只是一时生气。”
她很想劝姑娘,大爷不值得,可知晓,这么多年,大爷予姑娘意味着什么。
姜书垂眸,蹲在地上,将碎瓷片一一捡起来,放在掌心中。
“姑娘。”叶承泪如雨下,看着姑娘被划破的掌心,鲜红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滴落。
“别哭。”姜书声音很低,似是安慰叶承,又似在对自己说。
“记住这种疼,往后就不会再犯了。”
她将碎瓷片捧在掌心,小脸上是苍白的麻木。
这套杯盏,是祖父留给她的,沈淮说喜欢,她便拿出来放在耳房,单独给他用。
如今却少了一个。
“叶承,把这套杯盏收入小库房吧。”
叶承哭着伸手从姜书手中接走,放在了桌案上的托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