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上一盏油灯被点亮,烛火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和我一样,我从围栏的缝隙伸手扒拉正在被扣上的铁锁,脚上只剩一只鞋。
“冷大人,你别让人锁我,这里又潮又黑又小,我有幽闭恐惧症,会被活活吓死的,咱们有什么事出去解决。”
“娘娘,你要有大麻烦了。”他像是也头疼极了。
一个宦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阴湿的两颗眼珠就跟这破屋子给我的感觉一样,眉头下沉,眉尾上挑,露出个古怪的笑,让人在厌恶中隐隐窥视此人的变态难缠。
他与冷山月耳语几句,然后冷山月。。。。。。
冷山月离开了这里!
我对他了解不多,也能大概感觉到他对我没有恶意。
这个阴呼呼贱兮兮的太监就不一样了!
我愤恨地叫着冷山月的名字,直到他彻底走了出去,还贴心关好了门。
那太监带着一身的阴气站到围栏前,我立马往后退了两步,生怕沾染上一点。
他两只手扶在围栏上,头抵在上面。
“奴才有幸,这身臭皮囊也能戳到娘娘跟前儿,您可别嫌脏了眼,让我伺候您一回。”
我摇头摆手,战战兢兢,“不,不用了,大人,是皇上让您过来的吗?”
他的大拇指摩挲着木栏上的倒刺,发出“沙沙”声。
“娘娘真聪明。”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像逗鸟似的,又道:“可惜这次猜错了。”
“是闻鸫来找的我,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娘娘再猜猜,他说了什么?”
“他,”我咽了咽口水,“他不会说,让你折磨死我吧。”
他但笑不语,我在他这鬼动静中愈发忐忑,忐忑中不免抱有最后一丝希冀。
待他笑够,大发慈悲地开口,“闻鸫说,一切按规矩办就成。”
“您懂这是什么意思吧,娘娘啊娘娘,您可要倒霉喽,您犯的桩桩件件,早就是不赦之罪了,该处极刑。”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吗?”
我的反应没能让他得到想要的效果,他抬起头,直盯着我,“自然。”
我表面平静,内心崩溃成一片,狂呼系统,狗日的,这会儿你倒会装死!
系统冒汗:“别催,在想了在想了。”
然而时间不等人。
一排各式各样的刀被铺开,说不上来的腐臭味冲鼻,那个阴湿男手指划过各式各样的刑具,指尖的动作温柔缱绻,不时抬头扫我一眼,似在精心挑选哪个更适合我。
果然,第六感不像男人的嘴,它从不骗人。
太监咧开了嘴,“来人,把娘娘请出来吧。”
啊啊啊啊啊啊!系统!系统!快点啊!!!
系统没有回应,在我把这辈子知道的谩骂诅咒过了一遍,脑子枯竭收缩到人快抽过去,被两个内侍撕扯着仅剩最后一根手指头扒住铁门的时候,它的声音才响起。
“周妧,还有最后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