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韫真意有所指,同时维持人设,“已经出事了。搏一搏兴许……不搏可就任人鱼肉了!”
话说尚韫真与福王世子在王妃院门前交谈,兄妹俩都说了什么,自然迅速传进了福王妃耳中。
福王妃性子直率,跟福王感情甚笃,听了五女儿劝说世子的那番话,她居然深觉有理,“我不信皇帝真为了两处矿场,置左右数十万百姓性命于不顾。”
王妃扶着额头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尚韫真正好在大丫头引领下踏入房门。
尚韫真低下了头,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轻轻松松且觉得理所应当地拿数十万百姓性命要挟,道德绑架皇帝……只能说福王与福王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也不怪福王世子会是那副吊样,就是不嗑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尚韫真在王妃这儿坐了一会儿,言不由衷地安抚了王妃几句。
王妃正好也倦了,摆摆手让她离开。
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尚韫真直呼庆幸,毕竟福王妃没那么好骗。之前就是,若非有原主的记忆,她差点在王妃这儿露出马脚。
当然,被王妃发现点问题也不会怎么样,王妃肯定不会有点怀疑就把亲闺女点火烧了,而是相信有人带坏了女儿……在女儿身边搞清洗,给女儿换上一批全新的仆从。
被清洗掉的仆从下场不言自明。
或许有点虚伪,但尚韫真总觉得能少凉一个是一个,起码别有谁因为她,草席一裹车上一丢一路拉进化人厂。
在回去的路上,尚韫真慢慢说服了自己,回到房中她换了衣裳洗了手,亲自磨墨,写了封短信……向皇帝投诚的短信。
然后交给了她院子门外洒扫的哑婆婆。
当时哑婆婆的表情,她到了晚上饭点儿都记忆犹新,想起来就憋不住笑。
福王作为皇帝重点关注对象,福王府里不安插几个钉子都对不起这份重视。
不过福王是菜了点,福王妃管家可是个好手。
福王府不说水泼不进,但关键的几个地方皇家密谍就算辛辛苦苦安排了能人进来,也会在过段时间后被拔除出来。
损失了不少好手,其中甚至包括密谍统领的徒弟,密谍们心痛不已但也只能认命,后来就只安排了些粗使婆子在福王府。
而负责洒扫的哑婆婆在剧情里写得清清楚楚,她就是忠于皇帝的密谍。
晚上安歇前,尚韫真复盘了今日所作所为,自觉满意,她怀着美好心愿:福王世子惹出不大不小的祸事来,皇帝顺势没收福王封地上的矿场,将福王从亲王降为郡王,自此没了念想,窝在封地安安生生过日子。
她也好没什么后顾之忧地接近书衡。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她也没什么睡意,干脆坐起来点儿,靠在枕头上回想自家府卫跑去书家,直接碰壁。
说实话,自家府卫动辄要灭人满门,她实在想象不到,这会儿她只能庆幸书衡他爹也不白给。
剧情里书衡他爹……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书焕?死在了前往乡试考场的路上?
尚韫真在认真考虑:回头找机会亲自见见书衡,如果不好从书敏身上下手,正经投资书焕与书衡父子是不是也可以?
她在无尽思绪中迷迷糊糊地睡着,并不知道她那个脑子有坑的便宜哥哥究竟惹出了多大的祸事。
话说在尚韫真的预想中,福王世子应该是带着他的亲兵,酒气熏天地跑到县衙或是府城讨说法或是可以说成是胡搅蛮缠,到底撒泼。
然而福王世子的确自己喝了一坛子加料好酒壮胆,他的亲兵们则“仆随主便”,也跟着喝了加料的酒,于是莫名亢奋且有些许晕乎的福王世子与自己那八百亲兵直接飞奔出王府,飞驰数十里,光天化日之下把县城大门堵住了。
福王世子更是随手砍倒几个惊恐逃窜的百姓,亲自在县城门前扯着嗓子喊话,要求县令立即放人,赔礼道歉,不然他就要带人强攻,进城去救他的宝贝手下。
福王世子的声音传入城中,再加上城门处探子的回报,身在县衙大堂之中的县令简直难以置信,“居然攻城,本官以为福王世子时不时发癫是谣传……”
师爷难得没有附和自己的长官,“这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说来也巧,府城副总兵借给县令的五十精锐也在场——他们在福王世子发癫攻城前,正向县令复命,打算复命后结伴回府城。
福王世子此番忽然来袭,他们肯定走不了,精兵们便默契地望向了书案后面的县尊。
精兵们虽然没说什么,但这等于表态,他们愿意听县令指挥。
精兵们迅速做出了选择,县令的属下自然更不必说。
被在场数十双眼睛盯着,饶是县令素来镇定,也很难不额头见汗:福王世子再离谱,他也是实打实带了八百人过来。
县城里的守军加衙役,刨除老弱病残,能凑够五百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