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是僵了,意识到他可能是要坐,就一个坐被粥占了。
“院中刚才像有一群人随着王爷,怎么一时都走了?”
靳则聿用勺子搅了搅,垂头慢喝了两口,
“适我二人……‘小别’。”
言子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动声色:
“听起来都像是等着王爷拿主意的人,虽然匪首已伏,但想必王爷还有许多事要料理,妾身这里也没什么大事。”
说完一阵热气从背上滚上来。
隔着院庭,听了个大略,但言子邑敏锐地捕捉到——
不管是“伏获”还是“俘获”,都没有涉及到一个“诛”字。
迫切想知道“他”的结果。
但此时向靳
则聿询问你掐死他了吗?
形同傻X。
靳则聿望向她,眼中灼光一过。
接着站起来,搬过那张凳,将粥碗重新搁回去,掌缘相覆,俯身看她:
“‘匪首既已伏’,倒也没什么大事。”
接着背身坐在床沿上:
“招降清点一类,这些邢昭他们轻车熟路。”他的目光落向院外,“废殿经此兵燹,颓垣断璧,此院倒是别有一番情志。”
言子邑确定自己给他看出来了。
他是吃军政饭的,要“绕”她太小儿科了。
他坐于床沿脊背依然是直的,虽是背影,却像是知道她的眼神在他身上——
他从胸口掏出一样东西,动作很缓。
格扇的光透过,是那支钗。
他拇指和食指并着夹了那钗,用他的习惯动作捻了一下。
落于那小凳上。
接着抬手,朝她伸过来。
言子邑却是一躲。
两人停在半当,目光一触。
靳则聿眉头一锁,端凝她一会,问:“可有伤着哪里?”
言子邑感觉到这一刻的尴尬,半捏着拳头,绕到了后背,用掌背揉了揉,提了一抹笑意摇摇头:
“没有,就是摔出去的时候,背在碎砖上滚了两圈,天冷衣服厚,应该没什么大碍。”
另一只手捏了捏寝被,描花的衾盖。
攥在手里像攥着一把经纬错综的丝线。
靳则聿却猛地将被褥掀在一边。
“王爷!”
当他两只手扣住腰的时候,腹部一阵痉挛,腰上吃不住力,本能地往后一仰。
“王爷!”
抬手拽住他的衣襟,正准备使力——
“在殿上的时候,你也是这般拼命唤我。”
靳则聿缓抬眼,目中刚刚收敛的气息,此时像闸笼里的猛兽,缓缓地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