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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珣和系统的这番对话,管疏鸿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棠溪珣从头到尾都很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地和他同床共枕,莫名其妙地说喜欢他,莫名其妙地用树枝戳他,又、又莫名其妙地扔下他就这么走了!
管疏鸿还真没见过这般大胆的人!
他虽然是昊国送来西昌的质子,但这些年来,随着昊国的实力日益强盛,连带着管疏鸿在西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平日里西昌这边的王公贵族们见了他,就算不好主动巴结,态度往往也都恭敬有礼,不愿得罪这位异国皇子,以免被上升到邦交问题。
可这个棠溪珣,今日却实在过分之极!
本侯也是你能如此戏弄的吗?
一想他刚才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莫名污了自己的清白,而后又连个解释都没有一走了之,管疏鸿心里就堵着口郁气,一时间都不知道往何处去消解。
这股愤怒倒是变做了力量,很快又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胸口里运岔的内息终于回到了正常的经脉中。
逐渐的,他的眼睛可以彻底睁开了,随即,手指动了动,又是四肢——管疏鸿终于从床上坐起来了。
畅快的感觉让他一时差点忘了刚才的事,可起身时衣裳一动,锦被一掀,整个帐子中又一次隐约浮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幽香——应该是棠溪珣躺在床上的时候沾在被褥之间的。
香气清雅怡人,瞬间,方才诸般种种又不免随着一呼一吸的节奏涌上心头。
管疏鸿那股火又冒上来了。
他屏住呼吸下了床,先是将棠溪珣扔在床下的那根花枝用脚尖勾出来,一脚踩成了两截后踢飞,跟着又推开窗子,甩手往夜色中放了一支烟花弹。
很快,白色的明光划过天际,管疏鸿手下的侍卫看到了传信,赶来这处青楼。
见到管疏鸿平安无恙,侍卫们激动的热泪盈眶,好一番请罪问安。
管疏鸿听得不耐烦,摆手示意他们起来,顿了顿,问道:
“你们……刚才过来的时候,路上可看见棠溪珣了?”
“棠溪公子?”
一名侍卫惊诧地脱口而出:“他此时怎会还在外面行走?”
管疏鸿问话的时候本来带着几分恼,听他这话音不对,眉头一蹙:“你此话何意?外面有什么情况吗?”
问完这个问题,管疏鸿想起棠溪珣是东宫属臣,心念转动,又问:“是不是薛璃那边出了什么事?”
薛璃,正是西昌太子的名讳。
回话那人是他的近侍鄂齐,闻言道:“殿下料事如神。”
他压低了声音上前禀报:“是西昌太子今夜逼宫……事败之后逃了!”
此言一出,饶是管疏鸿一向对西昌的政局不怎么关心,也不禁神色一凛。
他早就看出来这西昌的皇上与太子之间矛盾甚深,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了这一步,看来天底下的皇家总是免不了骨肉相残的戏码,着实可笑。
心中的讥刺一掠而过,管疏鸿随即就想到了棠溪珣。
棠溪珣跟他那个好表哥一向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明明君臣有别,但两人也不嫌腻歪,天天待在一处,谋逆这件事,他有没有参与?会不会受到牵连?
但若是如此,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去顾着太子,怎会……怎会有心思来寻找自己?
他的目的,难道……?
鄂齐说:
“跟咱们起了冲突,害您受伤的那队士兵,就是太子一直掌管的勇锐营。大概是那时他们正得了太子的令要进宫起事,怕咱们泄露了风声,所以意图灭口来着。”
是了,既然如此,棠溪珣多半是从勇锐营那里听说了自己这边的情况,才会找过来。
可他,为何没有帮着太子杀了自己灭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