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过震惊慌张,匆匆进门的时候忘了通报,暗卫连忙跪下请罪,又如此这般地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讲述了一番。
这时还有几名侍卫站在门外,听闻此语,都是十分惊讶,寂静中,不知道谁倒吸了一口凉气。
管疏鸿刚沉下去的脸差点没板住。
棠溪珣那么文静清雅的一个人,怎么说的话……一次要比一次奔放热情?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下接一下撞击着胸膛,可能都快被侍卫给听见了,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微妙。
他今年二十五岁,打小来到西昌,认识棠溪珣也有十四、五年了,两人越大,来往越少,他说什么也没看出来对方是什么时候起的这份心思。
管疏鸿想:“难道……难道他当真爱我许久了?”
曾经远离故土度过的那么多无聊无趣的日子里,原来都有个人曾经沉默又执拗地爱着他,爱到愿意不顾自己的命。
这样想着,就算并不喜欢棠溪珣,也不禁觉得乏味的生命中有什么东西变得有点不一样。
真是,就他那副小身板,居然还惦记着要保护别人,不自量力。
管疏鸿觉得耳朵一阵发烫,咳了一声,又一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跪在地上的暗卫继续说了下去:
“方才棠溪公子当众坦承对殿下的关爱时,周围的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可见他平日里肯定也是对殿下多有称赞,所以这么一提,旁人就都明白了。”
管疏鸿想:“难道……难道他爱我,竟已人尽皆知?”
暗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属下听说棠溪公子得罪了殿下,可属下觉得那多半是无心之失,可否请殿下……”
他觉得自己替棠溪珣说情的举动非常的不妥当,但想到了当时棠溪珣脆弱含泪的样子,实在非常令人怜惜,忍不住就想请管疏鸿不要太过责难于他。
鄂齐在旁边听见了,心想糟糕。
他当时去青楼找到管疏鸿,是亲眼看见了殿下有多么恼怒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起码知道管疏鸿应该对棠溪珣十分不满。
而自己这个同僚不明内情,去见了棠溪珣一面,就好像被灌了迷魂药一样替他说上话了,这不是惹管疏鸿生气吗?
他连忙劝阻:“傅绥,别说了。”
鄂齐跪在傅绥旁边,说道:“殿下,傅绥是一时糊涂——”
“知道了。”
这时,管疏鸿却抬了抬手,说了这么三个字,让傅绥和鄂齐都是一怔。
只见他们这位殿下站起身来,在房中踱了几步,说:
“棠溪珣的确过分,令人难以宽恕,但傅绥跟在本侯身边伺候了这么久,我也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他闭了闭目:“这样吧,我进宫一趟,看看情况。”
鄂齐:“……”
之前不是说了绝对不管棠溪珣,要在府上装作昏迷不醒吗?
傅绥:“……”
他的面子居然这么大?!他其实只是想跟管疏鸿说不要怪罪棠溪珣而已啊?
管疏鸿又想起了那柔滑细腻的脂膏,那枕畔温热的身体,还有那些百般撩拨的动作……
这次,他觉得心里的怒火稍稍轻了一些。
情之所至,如之奈何。
虽然不能回应棠溪珣这份感情,对男子也没半点兴趣,但毕竟对方这么有心,又帮他治伤,他总得把棠溪珣这个人情还了。
如果一直在府中装作伤势严重,皇上就得重罚太子,现在,太子又已经离开了京城,难免会连累到棠溪珣。
算了,他还是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