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切都只是一个局罢了。
都是假的。
她的拳头渐渐握紧,眼底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杨大夫也从她的表情之中看出了其中的恩怨情仇和大家族里的污秽龌龊,便没有多问,而是说:“潘姑娘,你每三个月吃一次的药,是放在什么食物里的?”
既然是悄悄下毒,自然不会光明正大送一颗药来,自然是下在某种食物里。
“茯苓糕。”她阴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
“茯苓?”杨大夫脸色一沉,“这下毒之人着实可恶,心肠如此恶毒!”
万穗连忙问:“杨大夫,这茯苓糕有什么问题吗?”
“茯苓味甘、淡、性平,入药具有利水渗湿、益脾和胃、宁心安神之功用,若是用得好,有明显的抗肿瘤及保肝脏作用。但虚寒精滑或气虚下陷者忌服。”
杨大夫严肃地说:“你所中的毒是阴毒,会造成你气虚下陷,你本是不能服用茯苓的。但对方竟然将解药放在茯苓糕里,这对你的身体是一种折损,即便解药控制了你体内的毒性,你的身体也会越来越虚弱。”
“好在你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门道中人,能够吸收天地灵气,滋养你的肉身,不然你只怕前两年就已经卧病在床了。”
杨大夫摸了摸胡须,说:“只不过那毒药和茯苓相互作用,仍然在侵蚀你的身体,最明显的症状就是你修炼的速度很慢,至今未能炼成右腿。”
潘云逸大惊,猛地抬起头:“我……我修炼的速度慢,不是因为我的天赋很低吗?”
潘家开恩,让她跟着其他人一起向师父学习门道中的练功之法,那位师父明确告诉她,她天分很低,这辈子都不可能突破到炼心境。
“胡说!”杨大夫立刻道,“你的天赋很高,我刚才替你诊脉之时便发现了,你是根脉极好,很适合修炼。即便我这个徒儿都比不上你的根骨。”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飞刀小哥。
飞刀小哥躺着都中枪。
“师父……我的根骨不算差的。”他小心翼翼地说。
“我知道,小夏,你已经是万里无一的天分了,但这小姑娘的天分比你还高。”
小夏惊愕地看了潘云逸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潘云逸的指甲几乎刺进了肉里。
潘家不仅欺负她,还压制她,折磨她。
她到底与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要这么对她?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
当时她恰巧听到两个潘家的保洁在悄悄聊天,那天正好是潘二婶派人来给她送茯苓糕的日子。
“你说,二太太怎么这么疼那个潘云逸?还亲自给她做茯苓糕吃?就因为当年她父亲救了二先生一命?”
“二太太也太心善了,要不是当年她父亲不肯娶那个姓张的女人,那女人也不会在生了孩子之后闹到家里来,让二太太在老太太的寿宴上丢了那么大一个脸,听说二太太为此不吃不喝三天,老太太也始终不肯给她好脸色,说她没有管好自己的丈夫。”
“对呀,虽然那个姓张的女人已经解决干净了,但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这个事儿笑话二太太呢。要我说,潘云逸那个死鬼爹也是忘恩负义,潘家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他竟然连这么点小忙都不肯帮二先生,弄得二先生家宅不宁。”
“要是当年二先生找的是我儿子就好了,只要帮二先生收了那个女人,二先生一家都要感激我们,以后我们不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了?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潘云逸那死鬼爹连这点都想不明白,难怪出去不到十年人就没了。”
当时她非常生气,但想到自己在潘家的地位十分尴尬,又怕连累到二婶,便忍气吞声,没有声张。
如今想来,原来一切的真相早就摆在了她的面前,只是她那个时候太笨,被那一丁点的情谊给迷惑住了,没能想通。
见她痛苦地低下了头,万穗帮着问:“杨大夫,她身上的毒素能够解吗?”
听到这句话,潘云逸又抬起头来,用发红的眼睛期盼地看着杨大夫。
杨大夫露出了为难之色。
潘云逸的心往下一沉:“杨大夫,请您据实告诉我,我能够承受得了的。”
杨大夫叹息了一声,一边摸着胡子一边思考:“你所中的这毒药乃至阴至煞之物,必须用至阳至柔,能滋养身体,延年益寿之物才能解除,还得慢慢地拔除毒素,没个一年两载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