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笑道:“你说这个啊?不过是受九先生之托而已。”
事实上当年这位连城主还对刘暮舟说了句将来必会再见,但这话连钟离沁都不知道,更别说告诉宋青麟了。
但没说,不代表宋青麟就不知道。
没着急回芝兰山,而是沿着刘暮舟当年旧路重走了一遍,可不是宋青麟闲得慌,他只是要求证一件事,一件在东海见过先生之后便有开始怀疑的事情。
如今走过了许多地方,但事情还是一团乱麻。
没想到这位连城主突然大笑了起来,而后长叹一声:“你们这些年轻人,还真是有意思。赵典几次三番算计他至死,前段时间跑来求药时就称呼他为兄长。你一个算是因他的既得利益者,如今跑来寻我,还是称呼他为兄长?”
宋青麟淡然道:“赵典我不知道,但我自己我清楚,我自小就当他是我哥哥的。”
但连城主指着茶碗,微笑道:“宋先生在我这里找不到答案的,我也不是九先生一条船上的人,你着实找错地方了。当初我只是帮着九先生带了一句话,仅此而已。”
宋青麟皱了皱眉头,突然间声音发沉:“我不知道先生与大家在算计他什么,但连城主如果知道些什么,烦劳告诉我。我那兄长没见过爹也没见过娘,是那宋桥照顾他长大的,他把宋桥看得极重!”
城主答复,明显驴唇不对马嘴。
“刘暮舟是没见过爹娘,但你见过他娘的,还被吓得哇哇叫不是吗?想不起来了?”
一瞬间,宋青麟如遭重击!
他死死望着眼前中年人,沉声道:“你说…你是说我小时候见到的那个……那个女鬼?”
连城主淡然道:“我不知道的事情没法儿说,知道的,却能说,这是个当母亲的执念。孩子出生便被丢在江上任其自生自灭,丈夫魂飞魄散,她也只有一缕残魂,花了十余年光阴,驱使残魂寻到了自己的儿子,可她才远远见到儿子,还没来得及让儿子看自己模样呢,便再也坚持不住,烟消云散了。所以,当时你看得见,刘暮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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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青麟怔在椅子上,中年人又道:“小宋先生与其苦寻一个刘暮舟自己都没弄清楚的真相,倒不如回去安安静静的代替九先生做那当道芝兰。有些事不是谁算计谁,而是庄稼想要茁壮,难免要被大粪浇头。而且,你操心的不该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吧?”
宋青麟皱着眉头,沉声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盖尘剑仙去玄风之前,为何先见你?”
此话一出,连城主笑着往前一伸手,宋青麟只见他一直没动的茶杯之中竟然有水珠开始漂浮而起,不过几个呼吸,水珠便化作数道指尖大小的飞剑。
宋青麟震惊之际,却听闻这位连城主言道:“这就是盖尘前辈找我的原因,因为我也曾仗剑走天涯。其实也不是他找我,而是刚好我在,他跟我夸一夸弟子。”
宋青麟倒吸一口凉气,“连城主这剑?”
连庸一笑:“家师张三,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去打听刘暮舟的事了吗?”
宋青麟皱眉道:“当真?”
连庸淡然道:“你以为我那师兄师姐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在入夏城设伏的?我不出面,只是师父从不让我出面而已。”
宋青麟眯着眼问道:“告诉我就没事儿?”
连庸反问:“你会告诉别人?”
宋青麟摇头道:“不会。”
连庸笑而不语。
片刻之后,宋青麟缓缓起身,对着连庸一抱拳,呢喃道:“叨扰前辈了。”
连庸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宋先生慢走。”
直到事情离开,连庸才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呢喃:“反正我没说瞎话,就是挑出来一些没说而已。现在的小家伙都太聪明,宋青麟竟然沿着蛛丝马迹寻到我这里。”
说着,他苦笑一声:“公子啊!跟别人一起算计你,这都是洛师兄逼我的,将来打罚我都认,别将我逐出渡龙一脉就成了。”
连庸是张三第四个徒弟,只有洛楠知道,黄芽儿跟刘末山都没听说过。
可连庸自己都想不通,洛楠为何帮着别人如此算计公子?师父活着的时候就想找到个渡龙人,可努力一生也没结果。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我们自己为何要为难他?
与此同时,不庭山上神仙阙,棋盘两面,少年与个青年人对坐。如果刘暮舟见到这青年人,一定会想起那个惨烈梦中倒在他身后的人。
少年笑着说道:“前辈以真面目示人,还真让人不习惯呢。如今我该称呼洛前辈,还是南前辈?”
青年淡然道:“最后的时日了,还是叫我南玄吧。”
少年人落下一子,而后抬起头,问道:“赌这么大,万一那刘暮舟走不出来呢?我倒是还有后手,即便刘暮舟死了,可炎宫宫主还在六合天,所以六合天不会败。但,你呢?”
南玄淡然道:“我不留后手,他要走不出来,只能说明他不适合当教主。但,我不信他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