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事情已经都过去了。”她微笑着,觉得这场闹剧也是时候结束了。
这是头一次,她这般硬气。
“今时不同往日,我作为当事人都选择向前看了,旁人再纠结往事也没有意义。”
她站起身,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居高临下道:“我累了,要回家休息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向后牵动的椅子在地面摩擦,在寂静的房间内发出刺耳的响声。
可许浣溪这时候并不在意这些所谓的餐桌礼仪,她
拿起摆在空位上的包包,没再给众人眼神,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房间内因为许浣溪的离开而显得格外空旷静谧。时越慢悠悠地起身,他的目光淡淡扫过陈霖安,忽而轻笑了一声。
等到时越走出房间,陈霖安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般,他向后瘫坐着,想起时越临走前看他的那一眼。
几乎没有什么情绪,但就是无端让他有种战栗的感觉。
他不由得想笑,笑自己。狗大年纪的小孩,有什么好怕的。
陈落姝说要去趟盥洗间,包间内只剩下他和方舒然二人。
陈霖安转头,又对上方舒然意味深长的眸子。他有些无语,大声道:“你不会也觉得许浣溪说的是真的吧?”
方舒然微微摇头。他顿了一下,道:“重要的不是‘我觉得’。”
陈霖安蹙眉,“你什么意思?你真怕时家那小子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方舒然抬腕,从醒酒器给两杯高脚杯倾倒着红酒,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陈霖安。
霖安刚回国,加上他家里的公司和时家的业务并不重合,倒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有些情况,他不了解也正常。
他笑了笑,盯着酒杯中的红色液体,缓声道:“城港集装多式联运,方氏集团流标。”
“城南时代天街地皮,本来已经内定,结果中途被截。”
方舒然还想再说,却被陈霖安打断。“你别告诉我,这两个全是被时越”
“不过是说了两个国字头的项目你就受不了了?”方舒然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除了他刚提起的涉及亿为单位的项目外,其余零零碎碎的项目也频频受阻。
陈霖安倒吸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明明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竟然会将方家打得节节败退。
“他比他老爹的手段还要更硬?”陈霖安见过时沛,不过都是匆匆一面,但时沛的雷霆手段他们这圈子、哪怕是小辈都有所耳闻。
“怎么说呢。”方舒然揉了揉眉心,似是极为倦怠的样子。“时越年纪小,到底是没他父亲老谋深算,但是玩得全是孤注一掷不要命的打法。”
他轻呷一口红酒,今天他已经喝得很多,眼神里却毫无醉意,全是清明。
“反倒是我,瞻前顾后,反而错失了很多机会。”
方舒然在陈霖安心中向来都是游刃有余、意气风发,何曾有现在这般受挫的模样,陈霖安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两人隔空碰杯,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手机通知音响起,陈霖安看了眼手机屏幕,妹妹说自己有别的安排,就不和他一起回去了。
他安顿妹妹要早点回家,可陈落姝只发个俏皮的表情过来,并不正面回答。
陈霖安皱了皱眉,与方舒然并肩站在电梯里,踌躇道:“怎么感觉落姝对时越有那方面的意思呢?”
方舒然微微侧首,“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担心一下你比较好。”
“我和他无仇无怨的”陈霖安的话急刹住,他张了张口,觉得自己的猜想有些不可置信。“卧槽,时越这小子,喜欢许浣溪?”
可方舒然不置可否,只双手插兜在玻璃电梯上眺望城市夜景。
陈霖安觉得心惊,连道几声“怪不得”。
怪不得时越会和许浣溪能安然无事地在同一屋檐下居住这么久。
怪不得时越会来赴约。
怪不得时越临走时会用那种表情看他。
直到到达一层,陈霖安才缓缓问出自己今晚最想问出的问题:“那你不会,也喜欢上了许浣溪吧?”
回应他的只有方舒然良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