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疏离的。明明就在他身边,却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透明薄膜。
“比起讨厌,更多的应该是嫉妒。”
她是一个阴暗的配角,在主角耀眼的光芒下苟延残喘着。努力攀附着强壮的植物,汲取它们的养分。
生出这样不健康而又扭曲的心理,也应该算是人之常情吧?
往日若是旁人说嫉妒自己,时越只会有嫌弃和不屑之意。可此时,他盯着许浣溪看,只觉得她有种易折的脆弱,让人想拼命地怜惜。
嫉妒他拥有的东西那就将己有之物双手奉给她,不就好了吗?
他停顿了很久,说:“只要是我有的,你都会有。”
很认真而又虔诚的诺言,可许浣溪却出神地想:那你没有的东西,能不能让我也拥有呢?
或许她真是一个永不餍足的坏女人吧。
她唇角弯起一个甜甜的笑容来。“谢谢你,小越。真的很谢谢你。”
时越对她的感谢并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态度,过了一会儿,他淡淡道:“我的喜欢,一定是在慎重考虑后,才会说出口的。”
怪一本正经的,倒是让许浣溪燃起了八卦之心。一晚上了,全是她像个犯人似地被盘问,也该她反客为主问问其他人了。
“是吗?”许浣溪凑近他身,问道:“那截止目前,你说过几次喜欢了?”
她的香甜气息骤然间贴近,时越的喉结很隐秘地滚动了下。
“一次也没有。”他说。
而许浣溪则是震惊到倒吸一口气的地步。就算没有家世的加成,光凭时越这一等一的身段和相貌,估计都能受到一群小姑娘的热烈追捧。
加上他之前又是一直生活在较为开放的国外,许浣溪以为他的女朋友多到都能手拉手绕篮球场一圈了,谁能想到他会纯情到这种地步!
许是因为许浣溪的惊讶过于明显,时越的脸颊立即飞上两片不自然的红晕,还好车内灯光昏暗,没有让她发觉。
“难道你,之前都没交过女朋友?”许浣溪狐疑地问他。
“那怎么了。”时越冷淡的视线瞥向她。“谈恋爱哪有打球有意思。”
“打球才没意思。”许浣溪小声反驳:“我就喜欢那种乖乖的、安静地坐在阳光底下看书的类型。”
她描述完,时越顿时就想起了脑海中的某个人。他嗤笑出声:“那种书呆子,有什么意思。”
许浣溪微笑道:“那在烈日炎炎下看男人打球,让自己出一身汗就有意思了吗?”
“你!”时越登时气结。“也可以在室内坐着等的好吧。”
许浣溪懒得再和他进行这样无聊的话题,正好此时律师也处理完相关事宜,在得到时越的颔首后坐在前排汇报着情况。
“排查到了他之前也有过违反治安处理法的前科,所以这次可以送到看守所待上七天。”
时越没有回答,眸中全是漠然。
这样的结果,他并不满意。
而熟悉他性格的律师则是擦了擦额间的汗,立即补充道:“已经打好招呼了,这段时间不会让他好过的。”
“知道了。”时越的声线很平,“你送我们回去。”
他和许浣溪今天都或多或少喝了些酒,而先前的司机也吩咐提前离开了,只得由律师送他们回去。
车辆缓缓而又平稳地行驶起来后,许浣溪看着窗外的景色,惊觉时越在外人面前已经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可为什么,在她面前又幼稚的像是小孩,就好像刚刚和她斗嘴的不是本人一样。
带着这个疑问,很快,她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时越听到她略带着平稳的呼吸声,将声音放到极低:“把音乐关了。”
律师连忙将车载音乐关闭。
时越向来只在车上假寐休息,真正睡着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此时听着她有规律的呼吸声,眼皮也逐渐重了起来。
他盯着她的发顶看,眼底是自己都未曾察觉过的温柔。
那一天不会很远的。
说出喜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