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她的揣测是正确的。从昨晚许浣溪发来她的航班消息后,他就没怎么睡好。
最后在一整晚加第二天白天上午的纠结下,他在心中暗骂自己无数次没出息,还是跑来接机了。
那晚上莫名其妙的梦,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在连着四天早上去冲凉水澡后,时越只觉得自己快疯了。
好在这些天许浣溪出去旅游,能够不和她正面接触。但只要他待在家里,就总感觉家里到处都有她的气味。
想起自己这些天在家里躲躲藏藏的经历,他好看的眉眼皱起,落在许浣溪的眼里则是有了别的意味。
坏坏坏。
这个机场好像就这一个出口来着,时越站在这里是不是看到了方舒然?
许浣溪用指尖摩挲着裙摆,决定还是直接坦白算了,省得到时候被他发现又免不了阴阳怪气。
“其实,我在飞机上遇到了方舒然。”
果然,她这句话说完后,时越掀了掀眼皮看她,颇有些凉薄的意味。
“是吗?”他问。
许浣溪毫不心虚地迎上他的目光,笑道:“他就坐我旁边来着。”
“那你们一路上岂不是聊得很愉快?”时越幽幽说道:“是不是都聊到婚礼现场要怎么布置了?”
显然,他还记得上次给方舒然一拳的原因是什么。
他的语调突然变冷,“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你下次去哪里最好直接乘坐私人飞机。”
可还没等许浣溪说什么,时越只冷哼一声,只留下她在原地,不管不顾地向前走去。
少爷的脾气就是这么阴晴不定。
许浣溪暗道一声烦死了,心想还不如不提,反正怎么样都会被阴阳怪气。
她腹诽了半天,但还是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时越腿长,加之迈开的步伐又快又急促,她几乎是小喘着气才跟得上。
和他并肩走着,她疑惑地问:“小越,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可时越仅仅只是紧紧抿住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许浣溪不耐烦了,直接揽住他的手臂,一番拉扯下让他被迫放慢了速度。
“不要走那么快嘛。”她小声抱怨着,尾调带着一丝绵软的、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撒娇,“我都跟不上你了。”
她眼睛尖,很快发现他耳尖乃至耳垂,都被一层红晕覆上。
“你看,你走那么快,走得你耳朵都红了。”
许浣溪和时越的身高相差将近二十厘米,所以当她毫无察觉地揽上他的胳膊后,只有时越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胳膊露出的皮肤蹭到了某处柔软。
他立刻顿住了步伐,在许浣溪不解的眼神中,快速拂开她的手,然后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姿态离开了这里。
许浣溪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只觉得方舒然这名字在时越那里怕是逆鳞,提都提不得的那种。
她在脑内过了过措辞,然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走出机场。
终于找到自家的车后,许浣溪对于眼前的一幕几乎大惊失色。向来不可一世的少爷竟然坐在了副驾的位置,而下车为许浣溪拉开车门的司机,眼神显然更加茫然无助。
偌大宽敞的后排只有她一个人落座,显得特别空余。
许浣溪憋着一肚子要解释的话,可这样的情景她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觉得奇怪,坐在时越旁边的司机就更是惊奇了。少爷一上车的面色就有些不好,而双手像是不知道怎么摆放一样,最终一起交叠着放在了某处。
司机只匆匆瞟了一眼,就和时越当场在空中撞了视线。他的眼神凌厉至极,令人不由自主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与震慑。
司机几乎是在瞬间背后生出了冷汗,立刻收回了视线,全程目不斜视。
直到回到别墅,时越几乎是没等车停稳就下了车。
许浣溪叫他两声没叫住,只得慢吞吞地上楼,才发现他因为走得急,房间门甚至都没关,所以能听见房间内浴室传来的一阵水声。
什么毛病?所以他急着跑回来,就是为了洗澡?
许浣溪决定不再揣测他的奇怪的想法。司机刚才已经帮着将行李带了进来。她想了想,从行李中取出一样东西,然后又悄悄潜进他的房间。
这一边,冲着凉水澡的时越眼含复杂地盯着仍在昂头的某处,恨恨在心里骂道:“不争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