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巨啸境!
他们二人提剑相持,便说明二人的锻体不相上下,可就在那灵台间显形的瞬间,一股磅礴的灵力便将白归猛地掀开,枝丫上的积雪和企图背后偷袭的徐麟被同时荡远。
姚垣慕听这动静爬得更快了,一边回头看有没有追上自己一边猛爬,随即嘭得撞上了前面的石块,脑门汩汩流血,果然是有血光之灾。
杨心问额前的碎发随着那灵台的金光飘动,浅色的眼睛在光下照得透亮,他笑着看向白归和徐麟,一手背身,一脚点地,轻道:“来。”
来便来!
二人抖落一身雪屑,迎着冬日晴阳,重新起势前冲。
第187章名单
山中的时日像是总是比其他的地方慢一些。
每一日过得都似是大差不差,每一日又有些细微的区别。
杨心问点着陈安道回来的日子,谁知到了时日却是一封说要晚归的书信。陈安道留下的天涯咒只有五张,每天一张很快就用完了,他想学着画,陈安道却又不让。
书信走得实在是慢,他这边下了小雪,信送到的时候已经大晴。
“怎的这世间竟有这等苦楚。”杨心问躺在屋顶上无病呻吟,“我活着,他也活着,我却不能见他,与他说话。早知道就该跟着去了,我做什么这么乖巧,他叫我留下我就留下?”
他说着滚了个身,趴着痛锤瓦顶:“我不理了,我要去找他!”
挑水回来的白归刚上山便听见他这样耍赖,把水倒进了暖缸里,往房里端,一边端一边道:“眼看着就要选人了,你现在去,错过了大会可怎么办?”
作为陪他们练剑的交换,白归和徐麟便要承担他们雾淩峰的日常扫洒。丢了活儿的剑偶稍显落寞地坐在树下,时而给过路人扇扇子,大冬天的一阵凉意袭来,白归连忙推拒。
“我又没打算去什么大会。”杨心问的脸都埋在雪里,他还拢了拢雪,想把自己整个头都埋起来,“我要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
徐麟在屋子里给姚垣慕打下手做轮值表,作为自己日后光荣加入听记寮的预演,每天写得头晕脑胀也乐此不疲,间隙还要出来哄哄这整个雾淩峰上最闲的人:“别担心,这二月底三月初的论剑大会是大事儿,不光是实沈长老必须要赶回来,那些其他的世家宗门也都得各行准备,拖不了多久的。”
杨心问听到“三月”,许久说道:“是啊,拖不了多久了。”
他的声音发闷,好像人都要憋死在雪里,须臾翻了个身,睫毛上全是雪尘,眨两下就要掉进眼里了。
“我想见他。”
他这前言后语的联系没人听得懂,白归和徐麟只当他是又闹小孩子脾气了。
认识这些日子,杨心问在他们眼里的高人形象日渐消退,不仅脾气阴晴不定,行事也格外跳脱。心情好是一个人,心情差又像是另一个人,心情变换却又毫无规律,根本摸不清他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哦,倒是知道他很喜欢实沈长老。
“说起来姚垣慕呢?”徐麟抄得手酸,从窗子里探出头来,“这几日都不见他。”
杨心问吸吸鼻子,又翻了个面,双手交握放在胸前,死了般平静道:“被姚老头叫走了,说要传他绝世神功。”
白归问:“泽及群山术?不行吧,姚垣慕和艮字相性不好,学得来吗?”
徐麟说:“我倒觉得行,相性再差也架不住姚垣慕灵力多,到时候起手先来个土墙鸟笼的,对手打不到他,他至少不会被吓得满地乱爬。”
白归想了想,由衷道:“他爬得挺快的。”
徐麟:“这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吗?”
确实没有。
两人一大早来这儿干杂役,忙了小一时辰,总算是弄完了,才各自拿剑来请教杨心问。
杨心问今日心情确实不好,剑也懒得拿,踹了根冰棱下来拿在手上,满目怨气道:“你们说他心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我。”
他生得好看,连怨气冲天的时候都带着些可爱,可手下的动作狠辣,稍一错身避开两把剑,抬膝就往徐麟腹上一踹,同时将冰棱轻抛,反手握住,朝着白归的门面背身刺去:“不然他怎么舍得留我一个人在这?”
“那合会我叔祖父也去了,说是惊天大案,又牵扯司仙台和圣女莲,世家宗门利益盘根错杂,长老必定是不想你牵扯进去。”徐麟的腹上裹着他的命盘,倒是吃住了,立刻横扫他的破烂桃木剑。
杨心问一动不动,竟是算准了这剑只能碰到他额前的一缕发丝,反而趁着徐麟挥空露出破绽,侧身荡出一拳,直击徐麟的肩膀,收了三分力,还是把徐麟锤的龇牙咧嘴的。
白归避开那冰棱,再送一剑:“徐麟你丢不丢人!”
“我这儿三日前才被他的剑鞘敲了一记!”徐麟愤愤道,摸出命盘猛转,“站南面!行火!”
两人同时跳开,拉出了一道南北向的线来,杨心问动也不动,停手将长长的冰棱倒插进地面,幽怨道:“可是他每天只给我送一份书信,我每天都给他写至少三封的。”
“什么?每日一封?”徐麟站好宫位,命盘骤定,一线离火无处自生,似一条红龙朝着杨心问扑来,“我叔祖父都累倒送回来了,还得我叔父顶上,长老哪儿来的时间给你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