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顾家多做粗活,住的也是外院,并不是时时都能见到顾憐秋,一般顾家主人有什么安排,也是由着木头亦或是顾家总管来传话。
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封隨住了嘴,犹豫片刻从怀里掏出昨夜点油灯写下的信,递给顾東,温声有礼道:
“劳烦你将这心替我给顾公子,我与他之间有些误会尚未解决。”
“这—”顾东没有伸手去接封随的信,表情为难道:“封秀才,不是我不替你接这活。只是今早木哥还特意说了,公子不讓接你的信。”
不收信……
看来是真气的不轻。
神色微敛,封随没有继续纠缠,接过顾东手里的食盒,客气道了声谢后,便讓顾东先走。
知晓这一回憐秋恐怕很难消气,封随本想等着过几日旬休时,打探一下憐秋的去處过去解释一番。
只是没成想过了两日后,忽然得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封兄,”柳意明得意道:“瞧来顾家这高枝你是攀不上了,就算使法子与顾憐秋多见上几面也没用,他还是看不上你啊!”
封随面沉如水,冷静道:“柳兄何出此言,在下早已说过,我与顾公子并无私情。”
“呵。”柳意明神情不屑:“现下我的确是信了你俩并无私情,顾家已经对外放出话,只要符合顾怜秋要求又不嫌弃赘婿身份之人,都可前去顾家自荐。二人若是看上眼,择日即可成婚。”
说到这里,柳意明面带警告,道:“顾兄近些时日还是少去顾怜秋跟前的好,省得再被人看见,届时讓顾怜秋的未来夫婿误会便不好了。”
自荐上门?
坏哥儿,连嘴上多说一句虚假的话都不肯,当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封随心中轻叹。
见封随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柳意明臉一沉,压低声音道:“封兄,我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目光淡淡从柳意明臉上划过,封随道:“听见了。”
柳意明又道:“那你可记清楚了,否则,让我再看见你私会顾怜秋,便别怪我留情了。”
话语间,竟像是将已然将自己放在了顾怜秋未来夫婿的位置。
“柳兄何意,”封随轻笑一声,薄唇轻吐:“莫非你是要上赶着去做先前瞧不起的赘婿?此事让柳老爷知晓,恐怕不会同意。”
柳意明轻瞥他一眼,哼笑一声:“这事儿用不着你费心,你只要听好我的话,离顾怜秋远着些便是。”
“我与顾公子如何相處,用不着柳兄指手画脚。”封随轻飘飘道:“我家中既无牵挂,也无阻碍,柳兄还是先行處理好自己家中之事吧。”
说罢,封随轻撩衣袍,朝着柳意明微微点头示意,便径直离开。
柳意明最是看不上封随目中无人的样子,分明是个穷酸之人,还偏偏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处境。
况且,封随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柳意明臉色一变,柳家不许他去做赘婿,而封随却说他家中无牵无挂,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封随还是想做顾怜秋的赘婿!
不要臉的东西!
柳意明暗啐一口:都被顾怜秋丢弃了,还敢在他跟前神气,不给他几分颜色看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追随在背后的目光阴狠恶意,封随却恍若未觉,一张俊脸阴沉,出神的想着柳意明刚才说顾家招赘婿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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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柳县眾人也知晓顾家招赘婿,只是苦于之前一去怜秋面前露脸,便被骂得颜面净失,偶有几个上了顾家的门也被顾家家丁拿着扫帚木棍赶了出去。
如今顾家却是自己散布消息让人上门,众人只道顾怜秋寻不到合适之人,只能广撒网多捞鱼。
至于怜秋的苛刻要求,众人付之一笑。
要求不都是越来越低的,之前顾怜秋不还嚷着要自己找人,现在不也同意让人上门想看。
至于他一下子就寻到符合要求之人,众人笑着摇摇头,皆是不信。
顾家的人出来说了,他们的姑爷要能文会武、仪态端庄、貌若潘安;还要识文断字,博学多才,未曾许过婚約;最好家中还无人管束,在赘入顾家后,更是只得一心一意向着顾家。
“哪家男儿受得了此般条件?”
茶楼内,一书生唏嘘道:“顾怜秋真当他顾家是金钵钵了?”
“诶,梁兄你这就不懂了吧。”酒桌之上,另一书生道:“顾怜秋脾气虽坏了些,但那脸啊,长得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