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宫殿内的温室,一层厚厚的砂石铺在地面上,头顶的暖色灯光营造出昏黄的洞穴氛围。
这里是蛇族残党在巨噬星的地宫,早在战争爆发前这里便已经是蛇族的窝点。因为磁场干扰的存在,帝国的军队根本无法发现这隐秘的地方。
脸色苍白的鹤雪衣睁眼,与站在一旁的男人对上视线。
男人有着一头特别的绿色长发,红色的竖瞳在看见鹤雪衣苏醒时微微眯起。蛇族的人形天生俊美非凡,但却不是符合常人审美的那种状态,他们的眼尾上挑,眼型狭长,尖锐无比的瞳孔透着野兽独有的阴森感。
他笑着,却处处透露出令人感到胆寒的邪气,仿佛上一秒还在与你谈笑风生,下一秒就会将你杀得片甲不留。
“听说斯诺恩大人曾经为蛇王孵化出了被认定为死胎的眼镜王蛇幼崽。”
一只冰冷且毫无血色的手掐住鹤雪衣的下巴,将他从地上直直拽了起来。
鹤雪衣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白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脑后,虽然处境艰难,他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即使被男人如此胁迫,身体无法动弹,鹤雪衣依旧眼神轻蔑地看向他:“那又怎么样?你既然不杀我就等着伊克尔帝国的军队将你碎尸万段。”
见鹤雪衣还是如此的硬气,男人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他死死地掐住鹤雪衣的脸,尖锐的指甲在鹤雪衣的脸颊上留下明显的血痕。像是在漂亮瓷器上磕出的血色裂纹。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男人将保温箱里的蛇卵拿了出来。粉白色的蛇卵即使加上外面包裹着的一层透明的胶状物质也不过拇指大小,看上去像是还未成熟便早早地从母体分离出来。
“这种卵让我来孵化还不如相信现代科学。”鹤雪衣冷眼看着面前神经质的男人。
他又不是什么神仙,让他来孵化一个都还没成型的胚胎也过于可笑了。
男人眼眸中的锋芒一闪而过,他掐着鹤雪衣的脖子,直接将卵塞进了鹤雪衣的嘴里。
一旁的护卫递上一碗深褐色的药液,男人直接端起碗怼上鹤雪衣的嘴。
牙齿和唇瓣被陶瓷材质的碗撑开,冰凉的药液灌下,鹤雪衣被迫仰着头,感受到蛇卵顺着咽喉滑下。
黏腻湿滑的感觉摩擦着他的口腔,然后强行被液体挤压进了咽喉里,强烈的不适感让鹤雪衣想要干呕。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蛇卵一路滑到了胃里,然后在那里扎根,那种诡异的异物感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他的脸色苍白,只有眼尾因为恶心而泛着红,褐色的药液顺着脸颊下滑,打湿了衣领和垂下的发丝。褐色液体滴落在地上,聚成一小个暗色的水洼。
等一大碗药灌完,男人松开手,直接将鹤雪衣丢在了地上。
身体重重地砸在地面上,鹤雪衣的唇间泄出一声闷哼。旧伤未愈的疼痛,精神海耗尽的灼烧和胃部挤涨的痉挛感即使被削弱了大半还是让鹤雪衣疼的弓起身。
像是有一只大手在胃部不停地搅动,一会冷得像冰,一会又烫得像是火烧,连带着神经末梢都产生了灼烧感。
浑身的肌肉紧绷,他的手掌死死地抵住小腹,身上的冷汗打湿了贴身的衣服,鹤雪衣煞白着脸,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看好他。”男人只丢下这句话便脚步不停地离去了。
珀西瓦尔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关了整整两天。
即使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只是鹤雪衣的记忆,但是他还是坐立难安。
期间他曾多次用各种方法要求士兵们带他去见鹤雪衣,但看守牢房的蛇族士兵就像一群按照既定程序行动的机器人,沉默地站在门口,没有一个人搭理过他。
然后在第三天一早,几个全副武装的蛇族士兵突然打开他的牢房,他们把珀西瓦尔架了起来,利落地拷住他的双手,用黑色的脸罩遮挡住他的视线。
“跟我们走。”士兵粗暴地拽着他,手腕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几个男人几乎是拖着他向前。
阴森的地下牢房格外的湿冷,时不时便能感受到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的冷风迎面吹来。比他见过的囚星还要更加让人感到不适。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珀西瓦尔闻不见冰冷刺骨的牢房的气味。他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房间,但是在开门的瞬间,又是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珀西瓦尔蹙眉。
难道蛇族想要直接杀了他。虽然这里是鹤雪衣的精神海,就算杀了他,他也不真的死亡。但是他还不想这么快离开。
起码要等到帝国军队来支援,带着鹤雪衣脱离这个鬼地方。
遮挡视线的脸罩被猛地扯下,眼睛骤然被强光直射,珀西瓦尔不适应地眯起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瘦削的鹤雪衣蜷缩在床上,他的脸苍白如纸,汗水打湿了长发,凌乱地散在脑后,双目痛苦地紧闭着。嘴里咬着的毛巾被血浸透成了红色,他的身上,还有床单上全是刺目的鲜血,医疗机器人和医生们围在床边,目光凝重,他们正接头交耳的说些什么。
珀西瓦尔的大脑一阵嗡鸣,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撕碎了,心脏无法跳动,疼痛如潮水般蔓延。他双目赤红地挣脱开士兵们的束缚,又在即将靠近鹤雪衣时被按在了地上。
额头咚的一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珀西瓦尔抬起头,他的表情狰狞,血顺着额头流进了他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