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只是稍微停顿,就能马上接起。
许岁倾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他,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
男人走到她面前蹲下,拿过手中翻开的书,放到病床旁边。
然后望着许岁倾,一字一句地说着,“我问了医生,说之后可以不用经常来医院,岁岁平时多说话,这样很快就能够彻底恢复了,好吗?”
许岁倾眨了眨眼睛,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
永生难忘的那一幕,让她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无论怎么声嘶力竭地吼,用尽所有方法,都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还以为,或许永远都是如此。
说好听点,是得了失语症,但不太影响平时的学习和生活。
可不管是在戈尔韦,还是来到都柏林上学,总有人私底下叫自己哑巴。
她都知道。
许岁倾做梦都没有想到,还会有恢复说话能力这一天。
泪水从眼角滑出,滴落到男人手背,烫进他的心里。
季斯晏抬手,指腹替许岁倾擦去眼泪,又拿过纸巾细致地抹掉泪痕。
“小哭包。”
多无奈,又多宠溺的一声称呼。
许岁倾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把泪水憋回去,换成甜甜的笑容。
被牵着走出医院,幻影停靠在路边,司机拉开车门,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
汇入车流,渐渐地从城市的喧闹中驶过。
许岁倾身体有些歪歪地靠在车窗,偏头凝视路边风景。
这会儿时间还不算晚,街上人头攒动。
经过一处广场,流浪歌手正在演唱着不知什么,周围聚集了好多听众。
她愣愣地看着,听见身边季斯晏对司机吩咐,“先去dolcesicily吧。”
许岁倾回过头,眸光有惊喜闪烁。
季斯晏唇角勾起,捏了捏她鼓鼓的腮帮子,又说,“就知道你想吃了。”
许岁倾眼睛笑得弯弯的,弧度很是好看。
从这边往甜品店的路线,会经过几天前才去过的TampleBar。
不怪许岁倾发现,实在是因为全绿色的建筑物,显眼又突兀。
要不是偶然的视线,她甚至都要差点忘了。
又或许是因为,那段记忆太糟糕,潜意识里就不想要记得。
偏偏就是那么凑巧,穿着衬衫和贴身马甲打扮的调酒师,正好站在酒吧门口。
男人眼尾狭长,垂在身侧的手指间夹着根点燃的烟。
哪怕隔得不算近,许岁倾却一眼就看了个清楚。
同时间,正无聊地抽着烟的男人,也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季斯晏的车子,窗户玻璃经过特殊处面,从外面是看不进去的。
但许岁倾却生出一种直觉,他看到了。
记忆深处的痛苦被拉扯着不断往外蹦出,如同汹涌潮水向她席卷而来。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吝的笑,手指点了点烟头,冲她招手。
车子平稳行驶,很快就将这一幕略过。
许岁倾收回视线,交握着双手开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