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安保劝散人群,沈砚初在一旁围观了全程,他朝徐时行吹了声口哨,表情耐人寻味,“认识啊?说什么了,靠那么近。好像还给人帅哥塞了张名片。”
徐时行知道躲不过,一语双关地说:“带你一起见领导,别多嘴。”
“成交。”
一天行程终于在六点多结束,徐时行以第二天值班为由成功逃掉晚宴,在停车场接上蔡晓晓直奔高速。期间蔡晓晓多次提出,回程她来开车才算公平,都被徐时行拒绝了,无他,归心似箭。
周末的高速尚算通畅,入了城才正确认识到晚高峰的真实车流量。徐时行频繁踩刹车的空挡查看手机,这是他半小时里的第三次。
没有未接来电,没有陌生信息,没有好友申请。距离塞出名片超过六小时了,他所期待的都没有发生,心里不可名状的浮躁不经意流露出来。
蔡晓晓看了眼车载导航,说:“师兄,要不我前面路口下吧。”
“不用,附近没地铁公交站。”徐时行锁掉手机屏幕,“这个点估计演唱会快散场了,不好打车。”最关键一点他没说,既然答应了要带她去陵市,自己就有义务妥当送她到家。
五公里路程,硬生生开了将近一小时才到。蔡晓晓推开车门时动作慢了慢,提议说:“师兄,导航上堵成绛红色,一时半会儿肯定通畅不了,要不去我家坐坐休息会儿。”
她见徐时行犹豫,又补充:“你刚才不是说,对我爸那篇颌面修复论文感兴趣吗,一小时堵在路上还不如……”
有兴趣是实话,只是没迫切到即刻拜读,但能进蔡卓康家里的机会,错过不一定还会有。
理智选择和良心挣扎须臾之间见分晓。徐时行解开安全带,“那叨扰了。”
蔡卓康家在一楼,带一方不大的院子,装修是十几年前旧样式,却打理地干净温馨。若非事先知道,定会联想到女主人的贤惠和勤快。
徐时行跟着蔡晓晓穿过客厅,来到书房。蔡晓晓半踮着脚,在书柜边翻翻找找,最终抽出一本书册递过去,“师兄你先看着,我去回个电话。”
“好,你忙你的,谢谢。”徐时行接过来,大致翻了翻,注意力便被照片展示墙吸引了去。
大小不一的尺寸,除了几张全家福裱了框,其余均简单粗暴地贴在透明展示板上,一层盖一层,密密麻麻毫无章法。
大部分照片是蔡晓晓的生活记录。生日、毕业、获奖、乃至随意的一个鬼脸,短短的学生头像个小男生。
身后传来蔡晓晓的声音:“师兄,你喝茶还是咖啡?”
“水就好。”徐时行不动声色收起手机说。
“黑历史被你发现了。”蔡晓晓自嘲地笑了下,打趣道,“小时候不会自己绑头发,只能剪成这种方便打理的发型。”
徐时行顺着她的视线重新回看那几张照片,“看起来小学似乎不是在海市读的?”
“嗯,我爸以前在下面县城医院,初一那年工作调动,我们才搬来海市。”说话声随着她走回厨房渐小。
徐时行警觉地在心里倒推了下时间,她初一正好是弟弟出事那年,这未免太巧了。
他拿论文走出书房,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
手机叮声响,徐时行点开,期待的红色数字1如约而至——
一则好友申请。
拇指在通过界面上方悬停住,眼下自己才是掌控者,一申请就通过会不会显得过于急切?
徐时行迫使自己安定下来,一个真正合格熟练的甲方,不慌不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