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夜赶路来到此处,仍然就这么与可能触碰的真相擦肩而过。
她不敢自诩虔诚,却也从未怠慢教会的安排。
但愿诸神能赏脸护佑之后的旅程,看在她每一次祷告都会认真完成的份上。
塔露拉吹灭烛台,合上双眼。困意姗姗来迟。
次日晨,塔露拉在房间见到了和巴利的女仆一起前来为她梳洗的叶莲娜。
她屏退了那位女仆,留下卡特斯单独相处。
当然,她可不能让她伺候她洗漱。
塔露拉边将手伸进水盆,边搭话:
“昨晚休息得如何?”
“嗯。”叶莲娜没有表现出抗拒,“这里的人非常友善。”至少比公爵府那阴冷的气氛要好得多。
“我们今天要继续跋山涉水。”塔露拉无奈地说,“海因里希那边不能再拖了。”要是让卡谢娜发现她在到处乱跑而没有直接去往目的地,后果极其严重。
“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叶莲娜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你能吃得了这个苦就行,公爵。”
“对了,有一件事要在离开前完成。”塔露拉走近她,“早餐后,教廷派的人会到达——是王城的最高教廷的成员,不是本地的。正好可以请他们帮你解决身份问题,你就不用总是戴着斗篷了。”
“谢谢。”卡特斯认真地说。
见她对她的态度貌似缓和了点,塔露拉笑着抛出好话,“她们还给你换了身衣服?真漂亮。”
“衣服有什么好漂亮的?款式不同的仆人的装束而已。”叶莲娜漠然道。
不知她是没听懂这句含蓄夸奖的真正含义,还是有意地拍开了德拉克的示好。
看来方才的亲近只是错觉。
塔露拉摇头,擦干手上的水,没有替自己辩解,“稍等,要见教廷,我得换身正式点的行头。”
叶莲娜准备出去回避,走到门口又站住了脚步,“……塔露拉,你昨晚有没有……”
“什么?”塔露拉正在解袖子上的纽扣。
“……没什么。”叶莲娜关上了门。
她还没法做到对她少点顾虑和隐瞒。塔露拉望着合上的门缝出神。为日后的许多事着想,她得尽快取得叶莲娜的信任。
教廷的马车果真在早餐后准时抵达。
塔露拉和巴利母女一同站在城堡门口迎接。
来的人不多,只有一名医生,一名信使,和三位负责护卫的教廷骑士。
信使揭开兜帽,与面前的贵族互相行礼。巴利夫人感激地带领医生去往伯爵的病房,而塔露拉则留在原地,跟熟悉的信使打招呼。
“莫斯提马教士,”她难掩惊喜,“竟然是您?”
“塔露拉公爵,”蓝发的萨科塔笑了笑,“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的时候,塔露拉还是个被母亲看管着的小少年,在公爵府的后花园练习法术,而莫斯提马是教廷派向各个贵族府邸负责记录和教导术师后代的教士。
在塔露拉的记忆中,关于莫斯提马的印象还残留着童年时只能仰望的神职长袍的影子。
她十分庆幸来的是老熟人,若是一位陌生的教廷成员,恐怕还得花工夫打点关系。
“还有……”塔露拉看向她身侧的女人,“您好,菲亚梅塔首席。”
“你好,公爵。”黎博利微微颔首,“没想到能在北地之外的地方会面。”
“没办法,有不得不外出的理由。”塔露拉苦笑,“巴利伯爵在楼上的房间里。请,我们边走边说。”
按照医生的说法,卡尔·巴利中了一种没有被记录在案的法术,破解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