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一个揍敌客,一个生来就是揍敌客的揍敌客,还是枯枯戮山这个5A级神经病豢养区名义和实质上的家主。
是的,你永远不会忘记这一点:基裘是嫁进枯枯戮山的,而你爸你爷才是出生就在这里的土著。
所以你对基裘总是心有怜惜,你忍不住想也许她这么癫就是嫁进枯枯戮山后被折磨的。
也许她原本是个正常人?
或者原本病情没那么严重?
席巴自己都说了基裘的解剖手法是他教的!
而席巴。
不管他表现得多正常,多像一个世俗意义上的父亲,你都不会忘记,他才是那个天生的揍敌客,一切痛苦的来源。
他从不对你用刑。
但基裘的刑讯手法是他教的。
你所经历的一切,究其根本,不过是你是席巴的孩子。
作为基裘的孩子,你不一定如此痛苦。
但作为席巴的孩子,你一定会饱受折磨。
你分得清。
一直以来都分得清。
所以你总对席巴保持警惕。就像你某天得知同行人中有一人不是人,而是鬼。你认定了席巴就是伪装成人的鬼,因而不管他表现的多正常你都觉得诡异,甚至越正常,越诡异。
一个天生的揍敌客,怎么会是正常人呢。。。。。。你忌惮席巴。
“爸爸,”你扬起灿烂的笑容,朝席巴·揍敌客走去,“你回来了!有什么事么?”
距离拉进,烛火中席巴的面容也越来越清晰。他的头发闪着雪白的微光,蓝色眼瞳沉稳威严。
他看着你,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黑暗中,你的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佐伊,你很紧张么?”
你长了张嘴巴,还没有说话,右眼就一黑。隔着眼皮,你爸按着你的眼珠,你能感受到从他指尖传来的热度,和力量。
你浑身紧绷。
右眼被迫陷入黑暗,左眼在悦动的烛火中,清晰地捕捉到了席巴凑近的眼睛。
那双比你更蓝的眼瞳,掩在雪白的睫毛下,像妖怪一样,缓缓立成竖瞳。
“佐伊,”你爸不轻不重地按着你的眼珠,竖瞳盯着你,声音随意到有几分漫不经心,“当你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时,最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感到了瞬时的茫然。
然后就在下一刻,在你爸的眼睛中看到了你自己的眼睛——
同样的竖瞳。
你恍然。
寒意悄无声息爬上脊背。
席巴也放下了手,眼瞳恢复了正常。他的胳膊放在膝盖上,长卷发垂在胸口,对你说:
“放轻松,佐伊。爸爸只是想简单和你聊一聊。”
“聊聊关于解剖课的事。”
……
你沉默了几秒,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在黑暗中。
“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