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灵光乍现,Nancy很快想起自己方才那番口无遮拦的“苏老师喜提小鲜肉请喝喜酒”言论,找补的话卡在嗓子眼,瞬时哑然。
“没、没谁吧……”Nancy现在恨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公司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们哪能每个都记住啊,估摸着是哪个合作的男演员来问苏老师借衣服呢吧,邵总您听岔了。”
男人不轻不重“嗯”了声,像是对她这个回答挺满意,摸摸苏郁的头:“前阵子苏郁腱鞘炎的时候,我就想过让他休息几天把身子好好养一养,这次生病也算个契机,工作那边先不着急。”
“亲爱的。”趁着苏郁不能说话,男人的称呼索性更肆无忌惮了,拇指蹭了蹭他脸颊:“下次想请假,不用这么麻烦再叫人跑一趟,我手机上不是有伊莎微信?”
“你想休息不想去上班,用我电话给她发条信息,公司制度归制度,这点面子她还是会卖给我的。”
Nancy原本是打算在这儿陪苏郁多呆一会儿的,至少撑到自己老公中午下班,奈何邵谨臣压迫感实在有点强,就这么没着没落聊了几句,坐在凳子上像是有针在扎一样,没撑到半个小时就借口离开了。
苏郁将人送下楼,趁着外面太阳正好,在医院草坪的长椅上坐了会儿。
闭眼面对着阳光,融融的暖意照在身上差点就睡着了。
再回到病房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护士将温度计送过来让他量量还有没有发烧,邵谨臣拿着两份报表站在窗边。
苏郁走过来发现Nancy送的果篮还放在桌上,角落里原本摆着的那束花却不见了。
一脸严肃上前,拽拽男人衣角,又指了指桌面。
男人像是看不懂他在指什么,似笑非笑挑眉。
苏郁在手机上打了一个字:「花。」
男人继续装傻:“什么花?”
苏郁咬咬牙:「我们家小路来探病送我的百合花,不知道被哪个心怀不轨的坏人顺走了。」
从屏幕上收回视线,男人做恍然状:“刚才有保洁进来打扫。”
“那花快蔫了,可能让人当垃圾给扔了。”
说着合上文件,颔首幽幽看过来:“也可能是因为搭配得不好看,遭人嫌弃被扔了,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粉色百合搭配绿色的包装纸。”
“那小孩的审美……可能需要再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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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院将近一周左右,主治医生确认过苏郁的身体状况,通知他这两天可以尽快办理出院了。
身体机能在一点点恢复,苏郁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变好饭量也在一点点上涨,然而邵谨臣的情况却好像没想像中那样乐观。
虽然没有术后感染,但因为伤口在胳膊与左侧锁骨下方的关节连接处,类似于抬手之类的很多动作都会受限,任何小幅度的晃动都有可能引起伤口撕裂。
通过目前拍的片子和伤口缝合后的生长情况来看,可能还需要追加一些别的辅助措施。
医生开会研究后的当天晚上,男人左手打上了牵引带固定,两块长长的纱布挂在脖颈将手臂吊在了半空。
苏郁恰好明天要出院,苏鸣过来帮他收拾东西,随身物品打包进袋子问他:“哥,我这次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路又在剧组,你身边没个人照顾不行吧?”
“你现在得吃点有营养的,我怕你一个人在家又瞎对付,还要按时摸那个除疤的药。”人说着想了想:“不行你干脆就给爸妈说你嗓子发炎说不了话,平常戴个围巾把伤口遮住,搬回去住算了。”
自己没缺胳膊少腿的,让苏鸣一说倒像是生活不能自理似的,他还是想等好利索了再回去看爸妈,索性摇摇头拒绝了。
反观另一张病床上胳膊都被吊起来的某位“半残人士”,反倒更像是需要被人贴身照顾的那一个。
刚出事那几天,助理还会在医院时时陪护着,可这两天苏郁逐渐发现,除去将一些必要的文件带来让邵谨臣签署,对方好像也不怎么关心自家老板的病情了。
大多数时间里,邵谨臣都处于自生自灭无人看管的状态,这按理来说是不应该的。
苏鸣走后,苏郁放下手头的东西,走到身边戳戳他问什么时候出院,身边怎么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