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传来扒着马桶呕吐的声音,邵谨臣打电话叫了roomservice,让人送一杯解酒的蜂蜜水过来,再把两人的衣服拿去清洗烘干。
浴室里的声音渐渐止息,男人在门口停留片刻,似乎并未察觉里面人有什么动静。
打开门进去一看,苏郁将浴袍踩在脚下衣服只脱了一半,正瘫软趴在浴缸边半睡半醒。
邵谨臣踱步过去,攥住衣领将他揪起来,居高临下盯着他:“苏郁,你最近醉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如果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我不介意把你的头按进水里让你好好清醒一下。”
男人语气带着平静的威严,眸中写满了不悦。
苏郁身子慢慢滑下去,跌坐回地上,仰头以一种近乎崇拜又极尽悲伤的眼神、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
邵谨臣眸光一滞,面前人却笑了,问他:“邵谨臣,你怎么在这儿啊……”
因为你醉得着实不轻,邵谨臣本想这么说,钳着胳膊欲将人搂进怀里。
苏郁挣脱出来,脸上表情瞬间却变了,将头埋在两手之间。
说话带着哭腔,情绪似乎已极度地压抑:“你走了一个多月,我联系不到你助理,冰箱里的蛋糕都化了。”
“你从不在家里待这么长时间的,可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就不走了呢??”
醉鬼的话毫无逻辑,邵谨臣头也开始跟着痛了起来。
没空揣摩他是什么意思,已经开始考虑将他留在这儿独自冷静一下的可行性。
苏郁却在这时半跪着扑过来,揪住邵谨臣领带引着他身体前倾,两人对视。
“你回来干什么?”泪水从苏郁的眼眶中溢出,他捏着男人的肩膀问:“公司欧洲的业务不是很忙吗?你不是一年300天都在出差吗?你为什么会在宁海?”
“你是为了宁逸对不对?”苏郁声音嘶哑:“你喜欢他,所以为他放下欧洲的生意赶回来。”
“你喜欢他,他回国所以你也不走了,这次才会在家里待这么长时间。”
“将家安置在萧山这么远的地方又是为了什么?你就这么迫切地想要远离我?也是为了他?”
“都是为了他,你做所有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他!”
男人掐住苏郁的下巴,结霜的眼底布满阴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郁,你现在根本不清醒。”
“我不清醒,所以你说实话我不会伤心。”苏郁双手攀住男人的胳膊,仰头,视线焦距全汇向一处。
“你是不是喜欢宁逸?迫于家族的压力才没有办法跟他在一起。”
“邵谨臣,我想听你说实话,只要你说,我就会信,你告诉我实话……”
苏郁眸光切切,男人的表情沉下来,声音不紧不慢略显郑重:“他是我弟弟。”
“那你有没有喜欢他?有没有?”苏郁很执着地问。
“没有。”
得到想听的答案,苏郁却似乎并没有很开心,大喘着气,泄了劲一般跌坐在地上。
身体因为情绪过激而颤抖着,泪水根本无法控制,奔涌着从眼中夺眶而出。
“没有……没有?”
苏郁喃喃重复着男人的话,靠在浴缸沿壁上目光呆滞,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邵谨臣,不清醒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究竟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