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不说谎,因为谎言总会有败露的那一天,而为了遮掩一个谎言,就会说更多的谎言。
这不是一个保险的事情,特别是面对萧极这样的聪明人。
萧极突然笑起来,看着程今越的眼睛。
“是,你的确是没有骗过我。”
她又从来没对萧极说过爱,也从未主动请求成为萧极的未婚妻。
她说的恨怀钰是真的,不想再见他也是真的,想要活下去这个愿望依旧是真的。
程今越没有说一句谎话。
她做的任何坏事,都只是被人强迫的,她也是受害者,是可怜人,她生性胆小,只是为了活着,是不能怪罪到她头上去的。
可越是这样,萧极就越觉得怒意从内心最深处涌上来。
“你想知道萧砚修现在在哪儿吗?”萧极突然笑起来。
她就知道。
“今越不知道砚修在何处。”程今越哭着摇着头。
“界主知道,上一次后,我与砚修的关系并不算好,他也不会将这些事情告知于我。”
“我在宁城见过他一面,后来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泪水从她眼眶之中流出,她眼尾通红。
“一次。”
冷冷的话从萧极嘴里吐出来。
程今越一愣。
她当然知道萧极在说什么。
“程今越,你很厉害。”
“萧砚修也被你收入囊中。”
“好像没有谁能逃脱你的手中,为什么呢?你告诉我。”
萧极俯身,宽厚的手掌掐住程今越细嫩的脖颈。
他浑身冷极,黑眸之中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压迫感极强。
程今越说错一句话,萧极便会随时将她吃干抹净。
程今越愣了愣,倒不是被萧极吓住了。
任何人在历经怀钰那样的疯子,见到了血腥淋漓的场面后,都会觉得萧极眉清目秀。
她只是在想,萧极到底知道了什么?
沉寂许久,程今越的目光与萧极的目光不断交汇。
半晌,程今越脸上的泪收敛住了,她抬起眸子,睫毛上还带着泪痕。
淡然的笑意,像是雨后的一朵花。
柔弱,但没有一丝畏惧与怯懦。
“我根本就没有想把他收入囊中,他对我有什么作用吗?”
“只是他把我认成了什么人,此人应该与我长得极像,并且与萧砚修有过一段爱恨情仇。”
“因为这个,我宫中众人都被他迁怒杀害,就连我自己也险些受伤。”
“如今,我又被您猜疑……”
她的语气平淡,不急不躁,她澄澈的眼眸看向萧极,不卑不亢。
“怪罪到我的身上,我是否有些太过委屈了,夫君?”
少女头发凌乱,肤白唇红,瞧着有些狼狈,下颌绷成一条直线,倔强又隐忍,像一朵动人白花。
萧极眯着黑眸,忽然轻笑,“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