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昭就在此列。
起初一切正常,叶怀昭当时的修为水平还不算很高,但解决几个落单的妖兽魔族完全不在话下,很快就将她负责的那一块地界的祸乱解决完。
而这时,她收到了季衡远发来的求救讯号。
季衡远负责的那块地界并不是什么危险的地界,以他的水平足够自己解决。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发求救讯号并非是真的求救,只是想让距离最近的叶怀昭过来。
但当时的叶怀昭并不知道。
她去找了季衡远,然后在回程路上遭到魔族袭击,为了救他自己身中数箭,差一点就要死在路上。
没死的原因是谢迟云循着她的灵力找了过来。
他没管身后六神无主的季衡远,抱着不断流血的叶怀昭便疯了般地向长风门赶去,直到见到颂慈仙尊,他才松开了紧紧抓着她的手。
在养伤期间他什么也没说,甚至叶怀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指使着他,让他千里迢迢跑去南境某座城池、去买那一家的紫苏饮,他也会御风为叶怀昭带来。
只是他从没告诉过叶怀昭,季衡远曾经多次想要来探望她,却被他面无表情地拦在了院外。
伤好后,得知此事的叶怀昭向谢迟云询问。
而他看着她,声音平静说:“师妹不该总是纵容他。”
叶怀昭本来不怎么生气,她其实想好好和自己师兄沟通的,毕竟无论怎么说,是他救了她还照顾了她一个月。
但此话一出,叶怀昭之前给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设全部崩盘。
就在她院中的花架前,他们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
确切来说,是叶怀昭气得手指都在颤抖,而被她揪住衣领的青年却只是安静看着她,时不时用冷淡的声音说上一句话。
他说的很少,却字字句句都在踩着叶怀昭的怒火。他的样子越发平静,就越让叶怀昭觉得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感受。
叶怀昭承认,当时的她应该已经对谢迟云有了朦胧的好感,只是当时不仅她没有意识到、就连谢迟云也没有意识到。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味替她解决身边窥伺之人的行为只会让叶怀昭觉得他在肆意插手她的人生。
他们争吵,在听到谢迟云认为她只是单纯厌恶他时,叶怀昭的满腔委屈尽数爆发。
在怒火掺杂着委屈的情绪中,她直接说出了自己此生最后悔的一句话。
“谢迟云,你以为师兄的身份算是什么吗?”叶怀昭的大脑嗡嗡作响,口不择言说,“你不是我的哥哥、更不是我的道侣。以后世上会比你更加重要、让我愿意为他解释、愿意被他管束的人多了去了,你永远都不会在其列。”
她一口气说完,没有看到青年骤然冷下的目光,只一昧道:“——就算是师弟,也会比你更加重要!”
谢迟云没了声音。
叶怀昭说完理智才回神,她知道自己在说着违心话,却一点也不想和他道歉。
——他根本不在意我想什么,那我在意他做什么?
抱着这样赌气的态度,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想走,却被男人忽然抓住了手腕。
然后天旋地转间,她便被压在了身后花架上。
放在隔层上的花盆因为撞击而震颤,不少将坠未坠的花瓣草叶都纷纷扬扬地飘落。
花瓣擦过叶怀昭的额头,又划过她的眼前。
她刚想挣扎抵抗,便听到将自己压在花架上的青年声音低缓说:“你愿意为怎样的人予以优待、敞开心扉?”
叶怀昭靠在花架上,不动了。
她抬头,看着眼中翻涌着强烈杀意的男人。
这个杀意并不是对她的,可叶怀昭却看得讽刺。
——他有什么资格愤怒?
她的心中忽地升起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冲动。
这种冲动像是当初她突发奇想跑去了乱葬岗、像是她循着直觉将刚入宗门的少年拉到身边、像是她明知自己在被所有人注视,偏偏不假思索地便将所有嘲笑自己师兄“无父无母”的同门弟子打进药馆。
不知缘由,也不计后果,任性得不管不顾。
她顶着谢迟云冰冷的怒火,忽然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颈,逼得他不得不弯腰,伸手撑在了她的脸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