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棠梨那么想,她这老婆从和她认识开始,就每天都忙得不行,看得出事业心非常强,强到棠梨叹为观止的程度。
棠梨相信,要不是有的单位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规定,她肯定是那种“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的无情工作机器。
这样看起来执着事业的人,往往都会是个木头,可偏偏女人在床上又风情款款,让人难以招架。
那天被Omega吮。吸过的腺体到现在还有些敏感,似乎还残留着信息素被吸出的痒意。棠梨正胡思乱想着,秦时漾已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偏了偏头。
“怎么了?”
棠梨就把白泫的原话复述了。
她们当初是签订协议结婚,按理说,见长辈这种大可不需要,反正也就两年的婚期而已,见家长反而有点尴尬。
不过棠梨没有瞒着家里,现在长辈问了,总得先过问一下秦时漾的意见。秦时漾听闻,点漆黑眸里酝酿起了紧张,她似乎有些纠结,露出为难的样子,见状棠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说:
“没事没事,你忙嘛,回来就好好休息吧,待会我跟我妈说。”
被拒绝也是意料之中,棠梨很快就自如切换话题,声音稍微压低了点:
“之前听说秦总很凶呢,这次虽然没见到,但我感觉秦总挺好的呀,还给我们升舱!”
升舱要不少钱呢,她们一行人大概有二十个,算下来可是很大的数额。没人会对一个大方的老板产生恶感,棠梨心里对这位大老板的印象直线上升。
掌心忽然传来一阵酥麻,是秦时漾悄然勾了勾她的手。两人就这么并排走着的,旁边人朝她靠近了点,声音轻微柔和,说的却是:
“可是,听说前一阵子,秦家又有人发疯了呢。”
是“又”。
之前秦家某位被逼到跳楼的消息铺天盖地传开来,造就了那位秦总冷血冷情的名声,虽然是Omega,却不见一丝这个属性大多人的柔软。
在当今的世道下,一个Omega要是想出人头地,的确会比Alpha要更加艰难,能坐到高位上的,也基本都不会与良善沾边。
但就连自己的亲人都能算计,这就不是一般的心眼手段了。
防止被说是私下里议论领导,棠梨捏了捏她的腕骨,示意秦时漾不要再说,心里对顶头上司的畏惧却是更上一层。
棠梨回白家的当天,秦时漾也去了自己家里,见了她那位赵婶。
赵祎湄是她大姑姑的Omega妻子,大姑姑早年身体不好,在几年前就得病撒手人寰,家务都是由这位外来的Omega操持。
大姑姑是她亲姑,赵祎湄十年前就跟她结婚了,也算是看着秦书意和秦时漾姐妹长大,在秦时漾的Alpha母亲远走高飞后,也对她们姐妹多有照顾,是在秦时漾极少数有亲情和依赖感的一位长辈。
女人如今已经超过四十岁,风韵犹存,虽然不是豪门贵族的出身,却透着雍容娴雅的贵妇人姿态。只是在看见秦时漾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欢悦。
妻子去的早,两人没有孩子,赵祎湄就把秦书意和秦时漾两姐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看。秦时漾每次回来,就都早早让人收拾好了她的房间,想留下人住一晚。
“赵婶。”
秦时漾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些礼物,其她人多少也会做点面子功夫,不过都是佣人拿着递过去做个表面上的罢了。赵祎湄手里的是她亲自来送,女人看到她很亲热,两人也就闲谈起来,赵祎湄当场拆她给的礼物,言笑晏晏间离得近,忽然闻到了秦时漾身上的气息。
她对秦时漾非常熟悉,在那股淡淡的春茶香里,捕捉到了一丝很浅的花香。
秦时漾平时清心寡欲,除了姐姐秦书意,身边还真很少出现过Alpha。秦书意当年车祸腺体毁损,无法标记Omega,也释放不出信息素,因此不可能沾染上。
而且还能闻到,肯定是已经到了临时标记的程度。
“漾漾,”赵祎湄神色平静,像是在问她一件很稀松平常的小事,“你有女朋友了?”
“算是吧。”秦时漾含糊应了声。
其实是老婆。
不过她身上的气息虽然隐蔽,还贴了抑制贴作为遮掩,亲近的人要是嗅觉非常灵敏的,肯定也能闻得到。秦时漾虽然没给棠梨带来家里的打算,一开始也没打算瞒着,知道也就知道了,说一声的事。
赵祎湄本身也不是很喜欢嚼口舌的性格,问了秦时漾这一句确认以后就没再问她的感情状态,而是问起了她姐姐。
“书意现在状态还好吗?我想过两天去看看她。”
话音刚落赵祎湄,看见秦时漾神色依旧如常,唇畔的一抹笑容如旧,却并没有要迎合这句话的意思。
当年秦书意出了车祸以后,对除了秦时漾以外的人态度极其恶劣,陷入痛苦的深渊无法自拔,医生说她有很严重的自毁倾向,和应激反应。
不能看见车,哪怕是汽车玩具和模型,对其她人抱有很强的恶意和怀疑态度。秦书意作为当时最受看好的秦家继承人,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17岁拿下国内首府大学的竞赛奖学金,人生得意如烈火烹油,被誉为花都名门的天才骄女。
有人说过,“天才”往往会与“疯子”一线之隔,秦书意一夜之间失去的不止是正常Alpha的能力,还有她的双腿和辛苦打拼下来的一切。叱咤风云的秦总沦落为疗养院里的伤员,在刚出事的两年内,甚至靠轮椅行走都办不到,她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多年心血与付出一夕覆灭,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甚至当时有媒体揣测引导秦家那位天才大小姐是否会报复社会,上面那位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信了,总之,在几场会议后,秦书意这些年经营的心血在她养病期间差点被瓜分蚕食到一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