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陛下没有为难我。”
苏珏看着韩闻瑾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他。
“我送你的地理志也都看了吗?”
提到地理志,韩闻瑾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从今往后他再不能游览九州,亦不能与苏珏把酒言欢。
而且父仇未报,宗族尽殁,遗憾颇多。
想到这些,又见眼前知己坦然,韩闻瑾的所有从容土崩瓦解,眼中溢出一行清泪。
“都看了,也做了批注,改日拿来给你瞧瞧。”
苏珏抬手替韩闻瑾拭去泪水,自己却压抑不住情绪,眼角泛红。
“人终有一死,玉华,我无悔,可落叶归根,我想回家,但韩氏,韩氏已经没有人了……”
看着苏珏泪水将落未落的模样,韩闻瑾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几个字,苏珏心中一热,旋即目中凄楚,泪眼涟涟,“好,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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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行宫血洗后,临江风声鹤唳。
庭杖御史,屠杀礼官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能被在史书上留下负面的一笔。
楚云轩却真这么干了。
他将册封的礼官屠杀,进谏的御史庭杖赐死,无错的丞相长跪。
桩桩件件骇人听闻,这对所有人都是一种警示。
而在这风声鹤唳的紧要关头苏珏倒是自在安然,他每日都派人暗中打探消息,也会去诏狱探望韩闻瑾。
然而没出两日又接连出了三件的奇事。
第一件奇事,十二楼天人苏珏疑似是北燕王族遗孤的流言甚嚣尘上。
百姓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说苏珏若不是北燕遗孤,那叛贼宗政初策缘何对他毕恭毕敬,甚至在战火纷飞时还能畅通无阻。
有道是空穴不来风,不知源头在哪,关于当日行宫里发生的种种被描绘的绘声绘色,细枝末节,无一不明。
甚至连当年宗政初策背叛北燕之事也被翻了出来,添油加醋,好不生动?
偏偏陛下总是下旨命苏珏入宫伴驾开宴,各种珍宝如流水般的赏赐。
十二楼与苏珏一下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第二件奇事,冀州王二公子奉旨娶了个牌位回去,十里红妆,三书六礼,一点礼数也没错得。
从此,他李明月的正妻就是一个死人,以后谁家还愿意把女儿嫁过去,百姓们都说陛下这是在灭李家的气焰。
第三件奇事,临江城内竟然无缘无故的发生孩童失踪事件。
若只是个例,官府和百姓倒不足为奇,但这次报案的竟有三十几家,甚至还有几个达官显贵的孩子。
如此一来,官府不得不重视。
而且如今圣驾驾临,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出了此等大事。
临江,乃至整个雍州的官员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处理不当掉脑袋。
“大人!一定得给我们做主啊!”
“我家老幺儿丢了半个多月,大人帮帮我们吧!”
“俺儿一向听话,咋就让人给骗了呢!”
“大人可得为我们做主抓住贼人!”
临江官府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刘县令坐在大堂上被他们吵的头疼。
案桌上的状纸摞的半尺高,朝廷也在不停施压命他们尽快破案。
否则他头上的乌纱帽难以保全。
是以刘县令现在是如坐针毡,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