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朝着周老二身上呸了一下,“还当爹的呢,把自己闺女往火坑里推。”
院子里都是人呢,沈临川把人给送了出去,“多谢各位了。”
“哪有哪有,我们也没做什么,沈相公实在是客气了。”
送走了人沈临川落下了门栓,这会儿正是天最黑的时候,天又不好,伸手不见五指。
堂屋的蜡烛点上了,周芳姐儿嘴上不停地骂人,撸起袖子给周大看,“大伯你看,那丧良心的两口子给我捆得。”
沈临川拎了些热茶水过来,周宁也默默拿出了伤药,周芳姐儿道了声些自己涂抹了起来。
“宁哥儿,沈临川,等了了这事了我就出去找个工,不会打扰你们读书,以前我欺负过宁哥儿,对不住。”
“你也没把我怎么样,你打架又打不过我。”周宁说了一句。
周芳姐儿有些脸红,她虽然没和周宁打过架,但小时候没少骂周宁是个野孩子。
周大虽然心疼周芳姐儿,但也是个拎得清的,他家哥儿自小和芳姐儿不对付,现在哥儿婿又在读书,东耳房长久住人不方便,也就没有开口留人。
周大轻咳一声说道:“芳姐儿,若是找不到活计,就先去酱菜铺子里帮忙,给你开工钱了。”
“多谢大伯了,先退了黄家的亲事再说。”
如今也不早了,周芳姐儿看起来没啥事了,喝了碗热水就睡觉去了,沈临川二人也回了卧房。
周宁趴在沈临川耳边小声说道:“沈临川,谢谢你。”
“总不能让爹难做。”沈临川顺了顺他家夫郎的长发,“你可原谅她了?”
周宁摇头,“沈临川我是不是小心眼,她都那么惨了,我还是不想原谅她,我是不是有点太坏了。”
“不会,二十岁的周宁没办法替八岁的周宁说原谅,她惨不代表她能被原谅。”
“我懂了,沈临川,谢谢你。”
周宁闭上了眼睛,周芳姐儿小时候骄纵,自己住在她家那会儿没少被欺负,之后不住她家了,周芳姐儿伙同几个小子欺负自己,骂自己没小爹,沈临川说得对,小时候的周宁会伤心地哭了。
等他大了,胡彩云帮自己相看,说自己挑剔,和周芳姐儿一道说自己坏话的时候他不是没听见,左不过自己生得不好又是个哥儿,竟还挑三拣四的。
这几日周芳姐儿一直住在他家,周宁心里有疙瘩,但两人之间的嫌隙毕竟没有那么深,只好该招待招待。
周芳姐儿走了他松了口气,如今又回来了,虽然周芳姐儿和他说了抱歉,但已经迟了。
不过,他现在过得很好,他有沈临川,他爹心里可能装着不少人,但沈临川心里只会装着他自己。
鸡叫天明,沈临川起来了,周宁也跟着起来了,就连周芳姐儿都早早起了,帮着周宁一道做饭,周宁看了她好几眼,今日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周芳姐儿住在他家这些日子了,还是头一次下手做饭。
周芳姐儿翻了个白眼,“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不就帮你做个饭。”
“有些稀奇。”
“行了行了,我念着大伯对我好成了吧,你和沈临川也没赶我出去,反正,多谢了。”
周宁嗯了一声,“那你多干点活儿。”
“周宁,你!”
周芳姐儿脾气有些骄纵,刚想反嘴说上两句,吃人家的嘴软又给咽了回去,“欠你家多少银钱我会还的。”
沈临川今儿刚好休沐,周大也没去猪肉铺子,吃了饭一家人带着周芳姐儿去了黄家。
黄家门口挂着红绸呢,就等着一会儿过去接人呢,看门的仆从拦了下来,“哎,你们是谁呀?”
周大推开了小厮,“就说是周家的人来了。”
“怎么这会子来了,花轿一会儿才走呢。”
“退亲的,你去给你家主人说去。”
几人很快就被带了进去,黄主簿和黄夫人坐在高堂上,“你又是谁,昨儿来得不是你。”
周大哼了一声,“我是她大伯,今儿过来帮芳姐儿退亲事,那聘礼多少银子,一并告知了,拿了与你们。”
黄主簿拍了下桌子,“不成,聘礼已下,八字已和,今儿都要抬人进门了,你们说退就退,当我们黄家是什么了!”
“我不管,我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