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0:
话越说,情绪越汹涌得止不住,眼泪更是一滴接着一滴地落。
沈可鹊抚在楚宴身前的手,微微地颤,余光里的灯盏都幻化成大大小小的光圈,将眼前此景衬得恍在梦中。
她倒希望一切都在梦里,这样她就是不是那个引“狼”入室,害沈家平白陷入投资失败危机的罪魁祸首。
对生意上的事漠不关心,只是沈可鹊不感兴趣,抛开兴趣所在,她的敏锐度和记忆力都是极适商云斡旋。
她仍记得,楚宴和父亲第一次提到AI领域,就是在他登门拜访沈家那日;两人多交流互换了几句对当前国内大模型算法发展的看法。
“回家再说。”
此刻男人唇角成线,眸子里也恍如打翻了墨坛,乌色蔓开,彻底掩去情绪,还哪能见彼时的恪礼端方。
沈可鹊就这么看着他,嘴角自嘲的笑意愈重。
泪花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晶莹亮粉被挂在了颊上;她猜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滑稽可笑,却仍昂着脑袋,视线丁点不移地紧锁着楚宴。
她不懂他。
便一直盯到,她能看透他为止。
“楚宴,最开始接近我,就是蓄意为之吧?”
沈可鹊几乎字字颤抖地说出。
抛去所有粉饰,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真相。
剖开心脏的滋味并不好受,沈可鹊抽泣得几乎要断了呼吸。
楚宴眸子更沉了几分,没理睬她,反是宽厚的手掌托在她的脑后,将她按进自己怀里,任沈可鹊挣得越狠、他锢得越死。
嘴边依旧那一句,不沾任何情绪的:“回家。”
他单手绕过沈可鹊的腿窝,将她打横抱起,扫了眼她不安分而在空乱晃的两条白腿。
两唇轻张合,声线凉薄:“你现在越闹,所有人就会越觉得沈家遇上麻烦。”
“不能失沈家脸面,”楚宴几句便将利弊分析得当,“先带你回家,乖。”
沈可鹊也知道,她不能再闹了,不再挣扎,任男人公主抱地带她离开,接受着全场宾客的注目礼。
她知道明天的新闻头条,一定会大肆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至于舆论的风向,都把控在眼前男人的手里。
楚宴会如何评价今天她的胡闹、会怎样想此刻这个公主抱……
沈可鹊不知道。
她颤着的眼睫宛若蝴蝶振翅,轻轻阖上,一滴泪落,顺着脸颊,悬在了下颌尖。
又滴下,在楚宴胸口的衬衫上洇开一小圈的水渍。
“家……”沈可鹊的嗓音浑然发哑,“谎言堆砌起来的,也算家么?”-
家里没什么动静,想来魏姨已经睡了。
沈可鹊将脚下的高跟鞋甩掉,光着脚丫地跑进主卧。
正如她走之前魏姨说的,她已经将楚宴的床上用品移到了主卧。她嫩粉色的四件套,闯入一抹纯黑,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之前两人所有东西都放得泾渭分明,是什么关系,已经再明显不过。
魏姨猜到什么,又汇报给梁白什么,沈可鹊已无心去管。
她现在看着屋里的一切,只觉得生理性地厌恶。
冲进主卧里隔开的那间小屋,沈可鹊之前担心楚宴的猫毛过敏症状会加重,将奶茶的活动范围隔在了这三十几平方里。
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将小家伙从小屋里抱了出来,拎着逗猫棒,带着它在卧室里四下乱晃,恨不得它的气息布满卧室里的每个角落。
楚宴推门进来,连着低咳了几声。
沈可鹊这才阴谋得逞地弯起唇角,泪水在眼角干涸,眸子里也浮上了淡淡的笑意。
她昂着下颌,双臂环在胸前,故意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