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明知对方前来的意图,楚宴还是问道。
原因无他,在谈判桌上这是惯有手段,以此将对方的身位降至更低。
“楚氏要收购沈氏海外部一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沈青长知道自己是有求于人,身姿语调都放得很低。
“我与沈总商议过了,”楚宴冷白指骨在沙发扶手上叩击出断续的节律,“他也认为这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不可能的,爸爸怎么会站在你这边。”
沈青长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
“沈青长,”楚宴连名带姓地叫他,“你真的觉得不可能吗?”
“我之前一直把你当一个可敬的对手。”
他视线落在沈青长的身上,不沾任何情绪:“是你输了,输了自己。”
沈书文为了他能有一方施展拳脚,不惜将旗下的海外子公司划分给沈青长全权管理。
可惜沈青长没能抓住这个机会。
海外部在他的领导下,迅速扩张,可惜后续的项目建设没能跟上。
已经连续几月严重亏损,沈青长这次也是抱着生死一搏的心态,回国来谈楚氏这单合作。
没想到……
他还是没能抓住这个机会。
“对不起。”
沈青长知道当初沈书文夫妇收养他,是有意将他培养成继承人。
也知道如果海外部在他的手里垮台,他将失去沈书文的信任。
没有沈氏,他什么也不是。
他将头埋得更低,只想竭力抓住眼前这个弥补的机会:“我不该对鹊鹊做出那样的事情……”
“只要你帮我一次,别签那张收购合同,我保证我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楚宴听着,轻笑了声。
“沈青长,我以为你很爱她。”
他起身,与沈青长并肩:“其实你只爱自己。”
“和你的事业相比,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沈青长的眸子暗去。
“以爱之名,将她困在你身边,也不过是满足你那少的可怜的自尊。”
楚宴抬手,正着自己的领带:“我很可悲地发现,我看错了人,你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你到现在都觉得,我是徇私才要彻底击垮你的海外部吗?”
“陈俏,”楚宴的声音极淡,“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吧。”
“没有任何人对不起你,是你打着为她好的名义,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她。”
她是谁,楚宴没明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楚宴尚记得沈可鹊提到沈青长这个哥哥的时候,言语中的温柔。
哪怕沈青长做出了伤害她的事情,她还在心里念及着他的好。
她觉得,那毕竟是相伴她多年的哥哥。
“别再叫她鹊鹊了,你不配。”-
一家突然爆火的书屋咖啡店里,沈可鹊和祝今窝在靠窗的位子。
沈可鹊葱白的手指,在玻璃杯面的水雾上,勾勾圈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