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公子真是嚣张啊!他这是报复县太爷,杀鸡儆猴啊!”许芜言越想越觉得后怕。
许芜言上前一把拽住陆庭墨的臂弯:“你必须得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啊!我还等着过好日子呢!”
“没问题。”陆庭墨斜睨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
“我有点儿想娘和乐儿了,本想着这几日就把他们接回来,哎!还是再等等吧!”
“嗯,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许芜言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逾矩,慌忙地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衣袖的温度。她的脸“唰”地红了。
陆庭墨看出她的囧态,岔开话题:“西边的几条街,咱们再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出租的铺子。”
“好。”
两人又走走停停,逛了好一阵子。
等再一抬眼,夕阳已像一棵熟透的橙子,缓缓坠向了地平线。
“咱归家吧!今天我好累,我走不动了。”许芜言说话的声音绵软无力。
“前面有个茶亭,先去歇歇脚。”陆庭墨朝前面指了指。
许芜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青石阶旁,一座茅檐低垂的茶亭半隐于柳荫。四根斑驳的柱子支撑苇草覆顶。
亭内摆着三张粗木方桌,条凳上坐着两个歇脚的挑夫。亭主是位身体壮硕的汉子,粗布衫襟上沾着些茶渍。他煮茶用的是一口缺角的陶瓮,瓮身积着深褐色的茶垢。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茶亭,陆庭墨往檐角的竹筒里,投了两枚铜钱。
许芜言坐在条凳上,亭主忙躬身端着一碗茶,送到她面前。许芜言这会儿又渴又累,她道了声谢,便捧起粗瓷碗一饮而尽。
她将碗搁在桌上,喉间的灼烧感已消散了大半,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水痕。
她一抬眼,看见亭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再喝一碗吗?”坐在方桌对面的陆庭墨温声问了一句。
“好,再来一碗。”
亭主闻言端着桌上的空碗,扭身去倒水。
陆庭墨连喝了三碗茶,额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放下茶碗,站起身说了句:“言儿,你在这儿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陆庭墨起身走到亭主耳边嘀咕了几句,一扭身就不见了踪影。
刚才歇脚的两名挑夫,起身往竹筒里扔了两枚铜钱,把扁担往肩上一担,一头儿担着一个箩筐往巷子深入走。
这会儿茶亭里,只剩下许芜言和亭主。
“姑娘哪里人啊!”亭主搭话道。
“刘家庄的”
“年几何?”亭主又问。
“及笄已过三载。”
被陌生人这么一问,许芜言感觉有些不自在,她又打量了一眼亭主,古铜色的皮肤,五官分明,小臂肌肉青筋盘绕,肩宽背厚,整个人透着一种历经打磨的粗粝感。
许芜言心想:“看样子就是个朴实的汉子,自己应该安全,可看他一身力气,经营这么个寒酸的茶亭,能挣几个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