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半个时辰前,他曾经的学生,跪在地上拉住他袖子,凄然问他如何保下自己母后的太子。
太子的仁孝之心,至善至纯,令谢凌拧了眉。
走到午门外,严文肃身为下属,向他作揖。
“谢大人今天也辛苦了,赶紧回去歇下吧,明儿天还没亮就要进宫筹备皇后娘娘的丧事,谢大人万望保重贵体才是。”
谢凌颔,回了一个礼,转头便上了马车。
翌日,天还没亮,户部的官员都在皇宫。
确定几次后,杜皇后的谥号便宣告天下。
短短两日,京城至边陲都知道了皇后薨逝的消息,举国哀痛。
皇后丧仪就在今日。
卯时三刻,梓木所制成的棺椁从未央宫缓缓抬出。
数百名宫人披麻戴孝,手持哭丧棒跪伏于丹陛两侧,哭声如潮水漫过整座皇宫。
谢凌站在满朝官员里,服布素,听着礼官拖长嗓音。
“起灵——”
父亲谢诚居,以及他的两位叔叔,都在百官队列中,皆面容沉重。
宫墙之外,百姓们跪伏于道,满街飘落纸钱,宫女太监、文武百官护送着灵车入慕容氏皇陵。
王公大臣跪了整整一日,一天下来几乎没什么吃食入腹。
谢诚宁回来之后,何洛梅忙脱下了他的大氅,又忙叫丫鬟给他温热了晚膳。
谢府乃臣子府邸,按照律例,须素服二十七日。
谢诚宁饿得不轻,坐下来便大口吞咽着鸡汤。
何洛梅则坐在边上,看着庭院的灯笼出神。
“好端端的,皇后娘娘怎么就薨逝了呢……”
丫鬟伺候谢诚宁沐浴,何洛梅过来用提花蜀锦巾给他擦头。
“快睡吧,明儿你还有的忙。”
今天都操劳得多出了几根白。
谢诚宁倒头就睡。
……
皇帝辍朝三日。
民间停婚嫁、罢宴乐,禁一切喜庆娱乐,包括筵席,若有犯者,按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