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蝴蝶扇动着翅膀,逐渐飞远,翅尖扫落的金粉在光束里流转。它很美,就仿佛不是今生的事物,倒像是来生,可它偏生生在这个万物冬眠的时令,停落在了她的前襟。
谢凌望着向梅间飞去的蝴蝶。
“蝴蝶逢冬而眠,表妹又怎知自己此刻并非身处梦境?”
他这句话,顿时让阮凝玉一阵头皮麻。
只觉时空宛若眩晕般,可她身子稳稳地踩着实地,风是冷的,她没有在梦里。
阮凝玉心头石子落地。
“这有何难?将那蝴蝶捉来,便知是否在梦中了。”
看看它是不是有生命,会不会跑,有没有体温。
谢凌却回过头来,看她。
“倘或,我抓不住这只蝴蝶呢?”
蝴蝶跑走了。
阮凝玉瞳孔微缩,那一刻,她听懂了他的隐喻。
眼见表姑娘蹙眉,懵懵懂懂的样子,杏核眼茫然看他。
谢凌拧眉,罢了。
大公子此时,又再度靠近了过来。
谢凌上前一步。
“表妹上回说,要给为兄绣一副手套携之赴途,可还作数?”
他此刻岔开话头正合她的心意。
阮凝玉:“作数的。”
谢凌垂眼看她,这么近的距离,两人围起的半圆连风都吹不进去。
“表妹怎么不问为兄,手套要什么花样的?”
阮凝玉咯噔了一下。
“那表哥要绣什么花样的?”
不过是一桩小事,不太过分的话,她可以满足。
而这句话莫名又让她绞着帕子,总觉得这样贴近的低语,像极了眉来语去,他们之间的氛围都变得黏黏糊糊了起来,可偏生男人好像感受不到似的。
谢凌沉吟片刻。
“给我绣个竹纹的吧。”
阮凝玉手指一僵,又握紧。
“好。”
……
宫里的消息不难打听到。
因许清瑶是太后的当前红人,于是许清瑶在宫里从付公公那里得来了谢凌外任江南的消息。
许清瑶取下一金镯子,让银翠递给了付公公。
付公公拿在手里,掩在手下垫了垫分量,哟,是足金的,上面还镶了红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