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系统时之前,雪月的孩子还未落地时。
一名燕尾服打扮的男人在客房区转了一圈,趁四下无人,他在一条走廊的正中停下,准确无误地转动走廊上的挂画,一阵齿轮机械的咔哒声,在壁灯的红墙中间,一条被机关隐去的小路显现出来。
他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
小路黑暗无光,但不会对男人造成任何影响,他迈步进入,身形全然进入小路后,再一次听见齿轮转动,方才的入口再一次隐于墙壁之后。
没有犹豫,他继续向前。小路很窄,也很曲折,弯弯绕绕地像没有出口的迷宫,视觉被黑暗侵蚀,其他五感便会被放大,他听见流水滴答滴答,忽近忽远,如同计时的钟表。
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撞了多少个死胡同,当流水消失的那刻,男人走到了迷宫的尽头。
这是一个不存在于地图的房间。
那个死在物品存放处的黑影小偷说,在三层客房区有一条暗道,暗道的尽头便是存放兄弟会本次交易藏品的房间,房间外有专人把守,还有监控和警报系统,在命途被压制的前提下,他们费尽心思潜入,只偷偷拿走了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套光锥,可还是被兄弟会发现了,遭到无尽的追杀。
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男人想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门口的确如黑影所说,有两名持枪的守卫来回走动,他们手中的反物质冲锋枪是最新型号,能轻易洞穿10cm厚的钢板。
但这对他来说不算什麽。
即使没有了命途的力量来强化自身,应对区区两个保镖也不在话下,他藏在黑暗中,倒挂在天花板,用一颗小石子吸引了两名守卫的注意。
当他们持枪慢慢摸过来时,他先跳到其中一个人的肩膀扭断他的脖子,再在第二个人回神开枪之前,一个翻滚捡起地上掉落的枪,用更快更稳的枪法迅速解决掉对方。
打掉监控摄像头已经没有用了,这里被严加看管,任何异动都会引起兄弟会的重视,早在他靠近时警报就已想起,兄弟会的支持随时在赶来的路上,现在他能做的就只有争分夺秒拿到仓库内他想要的东西。
他大摇大摆地推开门,进入仓内。
然后发现。
门里空空如也。
……确切地说,也不是什麽都没有,正中央垂吊着一盏灯,灯光惨白,在这之下是一把木椅子——这是房间里唯二的两样家具。
除此之外,在房间的另一端,一整面墙都被做成了显示屏,一张硕大的杜宾犬头投影铺满了整面墙。
克兰,耶佩拉兄弟会的首领之一,本次酒会的主要负责人。
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有人能闯进这间小小的陷阱,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目光隔着云端和空气中看不见的电磁信号,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进门的燕尾服小哥身上。
“你好,桑博·科斯基,”克兰打招呼,“或者说,初次见面,大魔术师嘉波。”
嘉波丢开了枪,大大方方地坐在房间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脚踩在椅面边缘,整个人似乎是蜷缩着,是一个既舒展又紧绷的怪异姿势。
嘉波说:“视频通话可算不上初次见面。”
克兰:“请谅解,我只能用这种方式与你会面。”
“你都用一场戏,一张光锥把我勾引到这里来了,还假惺惺地维持绅士风度做什麽,”嘉波翻了一个白眼,“我猜你现在肯定内心得意得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说吧,给你一个机会,好好向我抒发你内心激烈的情感。”
当进门时,他看见空无一物的房间,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这里根本不是所谓放置藏品的仓库,仅仅是一个放了点饵料就能诱惑他上鈎的空房间,所谓的黑影盗取藏品是假的,藏品是光锥也是假的。
“那张光锥是非卖品,兄弟会不会卖出它的。”克兰说。
“所以呢,你们兄弟会什麽意思,克兰先生,能给我解释一下吗?”嘉波歪歪脑袋,看向屏幕里巨大的狗脑袋。
“就是这样,我们想创造一个,和嘉波先生私密谈话的机会。”
“费尽心机就为这个?看来你们真的是我的脑残粉,”嘉波无所谓地耸耸肩,“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们准备的饵料——那张光锥究竟从何而来?”
他现在独自一人,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力量,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即使语气轻松,也如同一个囚犯。
也许是这个事实取悦了克兰,他的语气舒缓,也愿意同嘉波解释更多。
他说:“那是阿弗利特送来的。”
阿弗利特,永火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