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地说:“怎麽感觉你哪里不对。”
随后,恍然大悟。
“果然升职的男人精气神就是足,”嘉波懒懒地张口,“这其中还有我的功劳,你打算怎麽感谢我。”
“借花献佛。”砂金没有收回递出玫瑰的那只手。
嘉波片刻失语。
他看了看花,又看了看献花的人,冷哼一声:“你当我瞎吗?这分明是我刚刚用来变魔术的玫瑰!”
用他的花来送给他,将白嫖贯彻到底,砂金是不是在耍他玩啊!
“噗!”
“你还敢笑?!”
“别生气嘛,亲爱的,”砂金折断玫瑰的花茎,将花朵别在嘉波的领扣,“对不起,让我请你喝一杯吧,权当我的道歉。”
“这还差不多。”
嘉波没有拒绝。
匹诺康尼有很多传闻,据说梦中的酒店有一家隐藏的惊梦酒吧,那里有匹诺康尼最好的美酒和调酒师,可是嘉波不知道它的位置,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将砂金带进商业街尾端的一家酒吧。
舒缓的音乐隔绝外界的喧嚣,他们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入座。砂金注意到同样有两个猎犬打扮的人跟着进入,佯装不认识的样子,跟着在隔壁的空桌落座。
“呵,几天没见,怎麽还有小尾巴跟着你?”
嘉波回头看了一眼:“哦,你说这两个猎犬啊。”
他无所谓地拿起酒水单一行一行看:“我和家族说好了,要在匹诺康尼大剧院演出,他们两个是来给我这个大明星当保镖的。”
“你还需要保镖?”
“对啊,怎麽啦,不行吗,这可是家族的好意我当然要接受啊。”答应了星期日不会将失踪案的线索透露给砂金,嘉波就一定会遵守。他眯起眼睛,“毕竟我可不像某个人,不打算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砂金只是笑。
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反倒是提醒嘉波少点些度数高后劲大的酒,这个家夥的酒品可不怎麽样,匹诺康尼可不是他的地盘,要避免喝醉闹事的风险——上次喝醉后发生了什麽心里没点数吗。
“哦哦哦。”嘉波一边敷衍,一边叫来酒保,把酒水单的高度数酒精含量的饮品全都点了一遍。
答应的承诺必须做到。
嘉波想。
很快,砂金就会知道藏于水面下的匹诺康尼失踪案,但至少不是现在,不能让身边这两个猎犬知道,事件是从他口里透露给砂金的,某种程度上嘉波向来是一个守信的人。
但砂金太聪明了,猎犬又盯得很紧。嘉波深知这点,他一时没想好到底是该向砂金传递情报还是向星期日表忠心。
好烦啊,早知道他就应该在砂金递来玫瑰的时候拒绝。
他怎麽就没拒绝?
再懊恼都晚了,调制的酒水一杯杯端上来,铺满了一桌,高浓度酒精熏得眼睛都睁不开,嘉波还要死死盯着酒液发呆,等到砂金叫他的名字,一汪熏制后的春水默默凝望着他。
砂金失笑:“不至于吧,黑卡都给你了,还要为了宰我一顿把酒水全点一遍,你又不能喝。”
“我会放过每一个宰你的机会吗?”
嘉波勾了勾唇角,春水快要在眼里化开,朦胧摇晃的灯影里只能看见他高扬清晰的下颌线。
“别喝这麽多,好不好。”砂金放低了声音,几乎是在哄他。
下一秒,嘉波打了一个响指,无形的傀儡丝便紧紧地束缚住对面的人。哪有说好要请客喝酒却又拦着的道理,这里是梦,梦里的酒精不会损害现实的身体。
他挪了一下位置,端起酒杯往前一晃,刺鼻的味道便和砂金的香水混在一起,说不清是酒精使他沉醉,还是雪松使他清醒。
就要喝就要喝。
不同品种的酒类下肚会加剧醉酒的概率,很快困意便席卷了大脑,酒精阻断了神经信号,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