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你的衣裳吧,关你什么事呀!”
胡彩云在村子里过得挺风光的,家家户户都舍不得吃肉,她家和周大家是亲兄弟,这肉从来没有断过,周有成又是个读书人,特别是前两年考中了童生,她更是得意了,走路都不带看地的。
周宁本来就不爱扎人堆里凑热闹,之前村里人说他闲话他也不是没听见过,无非就是说自己是个大龄哥儿嫁不出去,他听着也没啥感觉,把自家日子过好就行了。
之前他二婶子可没少当着他的面说他挑剔,给他找的人家要么是身上有毛病的,要么是给人家当后小爹,别说他不愿意了,就算是他爹也不愿意的。
他是没放在心上的,但今天听见他二婶子说沈临川,他没忍住上去说了两句。
周宁默默坐在石头上揉着被面,他力气大,没一会儿就给洗了个干净,端着盆子就回家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沈临川已经开始在厨房忙活了,等一会儿他爹也要回来了,周宁把洗好的被面给搭在了院子里,扭头又进厨屋帮忙去了。
沈临川正在屋里包包子呢,菜园子里韭菜被他割完了这次,沈临川见人回来朝他笑了一下,“洗好了。”
“洗好了。”
周宁低着头帮沈临川揉面团,沈临川则在一旁切韭菜,又炒了四个鸡蛋放了进去,粉条也给切碎,磨好的五香粉撒一点,家里的猪油也放一些,最后才放一点盐。
韭菜味本来就香,调制过后更是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味儿,周宁手上的包子皮已经擀出来不少了,闻见香味儿偷偷吸了吸鼻子,沈临川做饭怎么这么好吃。
两人对坐着包了起来,沈临川故意伸头靠近周宁,“怎么了,不高兴?刚出去谁欺负你。”
“没有。”
“还说没有呢,那脸板得跟咱家木门似的。”
听沈临川这么说周宁忙扯了扯嘴角让自己脸不要板着,周宁虽然不爱说话,但不高兴的时候喜欢抿着嘴角,沈临川还是不经意之间发现的。
“出去洗被面碰见谁了?”
“二婶子,她在说你闲话。”
沈临川心里一暖,原来是因为护着自己呀,“没事,咱先心里记下,到时候咱也说她闲话。”
“二婶子就是嘴碎,之前说我,现在说你。”
沈临川笑了一声,“无非就是咱家不让她占便宜了,她心里不舒服了。”
周宁脚在地上碾了碾,“二婶子之前给我相看过,说我挑剔,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还要挑人家。”
沈临川一听这话就瞪起了眼,“胡说,谁说你不好看的,你好看着呢,别听她胡说八道,她自己家的闺女儿子都没相看呢,倒是在这□□的心。”
沈临川不用想就知道,胡彩云这么积极无非就是想把人嫁出去了,日后她家好吃绝户,周宁要是嫁出去了,那老二一家恨不得让他爹一人供周有成读书呢,靠着养老为借口,不吃干抹净了心里都不舒服的。
沈临川想着原书的剧情,原身在镇上贪图人家的富贵,跟一个寡妇跑了之后,没多久周大就气得大病一场人没了,周老二一家让周有成扶灵,闹着要了一半的家产过去,周宁更是被村里人说尽了闲话,孤苦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沈临川一想到这就心里抽疼,这周老二家没一个好东西!
看样子胡彩云平日里没少言语打压他家夫郎,别看他家夫郎不爱说话,但这些年被胡彩云打压的心理多多少少有些敏感。
沈临川手下不停包好了一个包子,拿过来剪刀剪了两下,又团了团托给周宁看,“你看,小兔子包子,蒸出来给你吃。”
周宁有些不好意思,他又不是小孩子。
周宁别扭地说道:“一点都不像。”
“哪里不像了,分明很像得好吧,我在找两颗红豆去。”
沈临川哄着周宁开心,找了一些红豆给按了进去,“你看,多像呀。”
周宁心情好了起来,“就是不像。”
其实很像,沈临川手很巧,捏出来的小兔子胖嘟嘟的,挺可爱的。
沈临川耷拉下了眉眼,“好吧,我还以为我捏得挺像的。”
周宁忙说道:“像的,像的,我骗你的。”
“好你个宁小哥儿,现在是越发不老实了,竟然敢骗你相公,罚你今天多吃两个兔子包子!”
周宁被逗得总算是露出了笑脸,沈临川也面带笑容,心里却给周老二一家记下了一笔,最后一锅的包子都成了兔子形状,周宁包得不太像,但剪了耳朵出来,像一只长耳朵的小怪物似的,丑萌丑萌的。
周大回来的时候包子都快蒸好了,一院子都是麦香混合着韭菜的香气,周大把独轮车上的东西给搬到了厨屋,“包包子了,韭菜馅的,肉的素的?”
“爹,沈临川包了韭菜鸡蛋包子。”周宁语气里带着一丝雀跃,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道。
“好久没吃包子了,闻着就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