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燕枝一听这话,马上露出笑容,真诚道,“多谢陛下!”
他并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陛下不会撒谎的,陛下也不屑于撒谎。
没有人因为他的缘故受罪,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你就这么想被阉掉?”萧篡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这几日都惦记着这件事?”
“奴……”燕枝收敛了欣喜的表情,正色道,“因为陛下总这样说,所以……”
萧篡面色阴鸷,垂眼看他,似乎已经到了极度不悦的边缘。
燕枝想了想,反过来安慰他:“其实陛下说的也对,奴在宫中当差,至今仍未净身,确实于礼不合。况且……”
况且他与陛下在榻上,他确实也没出什么力。
就算日后要出宫,他也没有想过要娶妻生子。
所以,被阉掉也没关系。
就当是……
“朕不会再说了。”萧篡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唔?”燕枝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看着他,“陛下说什么?”
声音太低了,他没听清。
终于,萧篡在燕枝坦荡探寻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萧篡抱起燕枝,把轻了许多的燕枝放在腿上,抱着他,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拿起笔,继续批阅奏章。
他的声音依旧很低,像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一般。
——“以后不会再说了。”
*
其实,陛下说第一遍的时候,燕枝就听见了。
陛下说,以后不会再说把他阉掉。
但燕枝不信,也不想欢天喜地地谢恩。那样显得他很傻,随随便便就又被骗了。
所以他假装没听见,故意问陛下。
陛下总把阉了他挂在嘴边,时不时就吓唬他一下。
说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改掉就改掉?
燕枝不敢把陛下的许诺当真。
要是当真了,以后再听见陛下说要阉了他,他就会加倍难过。
只要他不把这话当真,日后陛下食言,他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现在,既然谢仪已经平安回家,他也该开始谋划出宫的事情了。
燕枝不傻。
虽然他手里有陛下亲手所写的放奴书,但要是直接去找陛下,求陛下放他出宫,陛下一定不肯,说不定还会把放奴书给毁了。
所以,他得想个法子,既能瞒着陛下,又能正大光明地出宫。
就在燕枝苦恼的时候,选秀“终面”,到了——
*
选秀众人在前阵子就入了宫。
只是那时,萧篡正为了燕枝和谢仪的事情恼怒,后来又为了燕枝病倒的事情发火,根本顾不上他们。
近百位世家子女,儿郎女郎,在宫里住了十来日。
直到萧篡看见大梁宫粮食支出的账目统计,发现粮食消耗多了不少,这才想起他们。
这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