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不明白,萧篡一面照顾他,一面还跑出去找人打架吗?
可燕枝问他,他也不说。
*
这日是初五。
一大早,萧篡和往常一样,守在院子里,守了一夜。
听见房里燕枝喊他,他倏地睁开眼睛,回过神来,去灶房提来热水,端来早饭。
萧篡稳稳当当地上了楼,因为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便侧过身子,用肩膀轻轻撞开房门,走进去。
燕枝就抱着被子,坐在榻上打哈欠,听见动静,迷迷瞪瞪地抬起头,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他喊了一声:“萧篡?”
“嗯,是我。”
萧篡也应了一声,放下早饭,把温热的茶水递给燕枝。
燕枝接过茶杯,含了一口在嘴里,仰起头,“呼噜呼噜”两声,认真漱口。
萧篡一面看着他,一面提起水壶,把热水倒进木盆里。
他用手背试了试水温,觉着太烫,又兑了点冷水,最后才把燕枝的洗脸巾放进去,用温水浸透,拧干叠好,递给燕枝。
这边燕枝刚漱完口,接过巾子,马上就能洗脸。
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最后,萧篡搬来小案,把肉糜和豆沙饼放在燕枝面前。
药膳吃得越多,燕枝的身子反倒越弱,太医也拿不准主意,最后还是换回了燕枝最常吃的早饭。
燕枝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饼,身上实在是没力气,吃没两口,就要放下歇一会儿。
萧篡端起碗,舀了半勺肉糜,送到燕枝嘴边。
燕枝也不拿乔,张开嘴就吃掉了。
反正……这几日他没力气吃饭,都是萧篡这样喂他的。
燕枝鼓着腮帮子,嚼着米粒。
忽然,他伸出手,扶住萧篡的面庞,让他抬起头来。
“你又受伤了?”
燕枝皱起小脸,凑近一些,认真看着他。
只见萧篡的左边颧骨上,多出一道淤青,下颌上也多出两三道擦伤。
燕枝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认真问:“你怎么又受伤了?你昨晚跑出去跟人打架了?谁敢打你?”
“没有。”萧篡定定地看着他,“在院子里没看路,撞了一下。”
“胡说。”
“儿子……”萧篡顿了顿,委屈巴巴道,“糖糕以为我是坏人,扑上来咬我。”
“胡说——”燕枝抿了抿唇角,也加了两个字,“八道。”
“胡说八道。糖糕很乖,才不会咬你。”燕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每回睡一觉醒来,你脸上就多一点伤?”
“没事。”
不论燕枝怎么问,萧篡都不肯说。
最后燕枝没办法了,只好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挺喜欢你的脸的。”
萧篡眼睛一亮,燕枝扬起下巴,理直气壮道:“你最好在中元节之前,保护好自己的脸蛋,否则会影响我对你的判断,知道吗?”
萧篡笑了笑,低下头,用面庞蹭了蹭燕枝的手心:“好,知道了。”
吃完早饭,萧篡把碗筷收拾好,把帷帐帘子挂起来,又把燕枝昨日看到一半的话本拿给他。
最后,萧篡拿出两个小陶罐,放在燕枝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