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蔚是周家的独苗,就是拼了他和儿子的命,也得保下来。
参军固然是最快拿权的方式。
可这其中的水有多深,路有多难走,如何拿稳兵权。
他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
放缓了语气,“蔚哥儿,部队里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你出去我和你爸爸也能放心些。”
周蔚立在他面前,俊朗端正的眉眼神色清明,不见倦色。
“爷爷,我不是来征求您的同意的。”
他已做好了决定。
不可转也。
周洪涛为了他殚精竭虑,筹划周密,他感恩于心。
可在这场棋局里,他的妹妹仍被沦为棋子,弃之敝履。
周然没出事前,周蔚放弃出国,姑且可以称之为不识大体。
但周然被卷进周家的政治争斗,生死未卜。
周家若是再想着保全他一人,便是真正的铁石心肠。
他周蔚作为既得利益者,更是对不起自己的妹妹。
周洪涛绷直的脊背此刻弯曲佝偻,逐渐显出老人的年迈风霜。
“你真的决定好了?进去了要吃不少苦,我和你爸可帮不了你。”
拿兵权要凭真实力,部队里多的是血气方刚的汉子。
若是绣花枕头,必定难以服众。
可一旦成了人上人,军人的服从性和忠诚度则是最好的权力加持。
周蔚再次跪下,郑重地给老人磕头。
额头碰到短绒刺绣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响。
“今后,我与周家共荣辱。”
*
送周洪涛上楼休息后,周蔚又马不停蹄赶到医院。
病房外值班的护士正在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周蔚经过也没有醒。
周然住在最里面的特护病房,门外还有两个士兵站岗。
推开门发现黄英还没睡,正神色疲惫的坐在床前。
“蔚哥儿?怎么这个点儿来了?”
黄英看到周蔚吓了一跳,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已经快五点了。
“晚上回去睡得早,怕然然半夜做噩梦,就早早过来了。”
周蔚怕老人担心,编了谎搪塞过去。
黄英点点头,“你是个贴心的,然姐儿刚还做梦呓语呢,才哄睡着。”
说完又略带担忧地看向周然,“姐儿都睡了叁天了,怎么还不醒?”
“医生说是惊吓过度,病人不愿醒过来。”
周蔚解释着,“这是心病,得等然然自己过去这个坎儿。
黄英听完顿时又心疼地抹眼泪,“我们姐儿怎么这么命苦,摊上这档子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