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塞进了肚皮里?
这并非我胡思乱想。
我听把头说过,古代有些小众的、流传在少数民族地区的法脉,是有这种情况存在的,被称之为“人函”,也就是以人的躯体充当容器。
不过人函一般都由正式受戒的信徒或奴隶来充当,叶护太子身份尊贵,按理说是不应该的。
再者说,人死后烂的最快的就是腹部,因为腹部都是内脏,最适合细菌滋生,半年时间就算没彻底烂干净,指定也跟一锅卤煮似的,就是想做人函也做不成了。
琢磨来琢磨去,我目光逐渐落到了叶护太子的头部。
别误会,不是要掀他头盖骨。
我真正注意到的,是他头部下方的瓷枕。
由于形制釉色都很普通,而且还是素面的,刚刚只扫了一眼就没再关注。
看了几秒,我立即撸了撸袖子凑到近前。
“太子殿下,多有打扰,有怪莫怪哈。”
说着我一手托起糊满黑泥的脑袋,一手将下方的瓷枕推到了一旁。
“整啥呢平川?”
“卧槽…”
对天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够小心的了,可叶护太子烂的实在太严重,我一分神,他脑袋瓢瞬间就垮了,“面膜黑泥”落得我满手都是。
这不怪我,也不能怪马哥,这都怪李释缘处理不当……
“昂?没事儿!”
看马哥把东西都装好了,装了小半麻袋,我就说让他先上去。
而后我托起瓷枕的一头,让瓷枕逐渐倾斜,达到一定角度后,某种异物滑动的声音便从内部传出。
心里一喜,我嘀咕说藏的还真隐蔽。
将瓷枕捧起来仔细观察了一圈,就见瓷枕底部也是黑漆马虎的,但靠近四外沿的位置,有一圈颜色要稍微偏浅。
用指甲抠了几下,就听噶喯儿一声脆响,一小片微微透明的东西忽然碎裂脱落下来,具体是啥不清楚,但我猜大概率是类似鱼鳔胶一类的粘合剂,而原本被这东西覆盖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细小平直的缝隙。
我顿时有谱了,赶忙小心翼翼地将瓷枕竖放到隔断上,抽出匕使劲剜了起来。
半分钟后,随着我轻轻一撬,瓷枕底面当即朝外侧倾倒出来,我伸手拖住,缓缓放平,一个黄布包裹的方形物体,便一点点映入眼帘。
黄布也已经半碳化,稍微一碰就碎了,进而露出里头包裹着的一方铜函。
个头不大,只有不到十公分见方,不过拿起来却感觉很压手。
我心里砰砰直跳。
找到了!
李释缘手札中提到的,从恒岳寺捡到的佛宝,找到了!
所以这里头到底是什么?
按墓志所述:舍利瘗于塔下,弗可复取,幸昔于恒岳宝刹获七珍法螺,纵不逮舍利之殊胜,亦佛门至宝也,今置于此,冀愿太子英灵,闻我佛妙音,早登极乐。
七珍即佛教教义中象征殊胜、清净的七种宝物,法螺则为象征佛法加持、吉祥圆满的八瑞相之一。
因此这里放的,必然就是由七种材质打造的一套法螺。
但具体是哪七种材质就不好说了,因为不同宗派、经卷中,对七珍的解释是不一样的。
思索片刻,我并没有进一步打开看。
因为凭手感就能判断出来,铜函里肯定有银函,银函中说不定还有金函,否则分量不可能这么重,而且这种宝函一般都有合扣装置,不是三两分钟就能轻松开启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现在看不是时候。
cd4d。。cd4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