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跟你说正经活,不要笑。”
方牧昭:“聊到下一个病人来。”
任月:“我是医生,我说了算。”
这种医院公用轮椅舒适度一般,方牧昭坐得腰酸,稍侧身前臂撑着扶手,姿态懒散,说出来的话也像调戏。
方牧昭:“你又不管我,还是你想管我的床?”
任月说不过他,只能转移话题,向他讨债:“你又说亲手送的咖啡特别好喝,咖啡呢?”
方牧昭:“第一次过来太匆忙,下次一定。”
任月警告:“下次不许晚上跑过来!”
方牧昭:“行。”
他答应得太痛快,任月留心有诈,沉默几秒,只听他果然没完。
方牧昭:“只要你白天来看我。”
任月之前没过去,除了工作忙琐事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方牧昭妈妈在场。
她总不能每次过去,让方牧昭提前把人支开。
任月:“再看吧。”
方牧昭:“你多得是机会,我还要住上好一段时间。”
任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话毕,她反应过来话里的瑕疵。
方牧昭切除一截小肠,剩余部分长度尚不至于造成短肠综合征,适应代偿数月后,功能有望恢复正常。
可毕竟跟以前的身体不一样,他以后需注意饮食,饭也不能乱吃。
方牧昭没细究,说:“我正常说话你当我放屁,我正经说话你又当我乱说。”
任月:“你一个人在病床上待着,就该多反思。”
方牧昭:“再反思我就得道——”
“喂!”任月打断他的“升天”遐想,“再乱说话让护工拉你回去。”
她的双手搭大腿上,忽然被方牧昭的右手扣住,手背留置针胶带上写着昨天的日期。
任月一动不动,怕挣扎伤了他的手,“你这只手打针,不要乱动用力,昨天刚扎小心肿了。”
“我没用力。”
方牧昭手指没动,手掌轻轻摩挲她,没有一点生涩和拘谨。他的掌温微凉,没以前暖得快。
任月不禁低头看着他穿普通拖鞋的脚,脚背血管处散布着几个针口,在ICU时留置针扎过在足面。
她说:“你还是穿人字拖看起来比较串。”
方牧昭看了一眼,“我要准备一双出院穿,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任月在租房以外地方没见过方牧昭穿人字拖,他多了一道警察的光环,更难以想象穿着人字拖在医院晃荡。
她问:“你还像警察吗?”
方牧昭:“不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