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名正言顺,没有人比她更应当了。
林莺娘也是登基前一夜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公主身份是真。
她当真是恼极了。
原先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假冒伪劣的公主之身,日日担忧叫人揭穿了去,提心吊胆得紧。
如今才知竟是叫谢昀诓了,从始至终蒙在鼓里。
林莺娘如何甘心。
也后知后觉想起他说的话,那句“不如,我也给殿下报个仇,两相抵消,可好?”
彼时的她还不知是什么仇。
如今想来原是昔太子殿下,她亲祖父枉死的仇。
倒也算是大仇得报了,新帝驾崩前,那一封罪己诏,将先皇的一直孜孜以求的后世明君身份毁了个干干净净。
世人现在都知他是夺了自己兄弟的皇位上位,此是谋逆之举,向来为世间人所不耻。
至于本该属于昔太子殿下的皇位,也兜兜转转,落回到她这个亲孙女头上。
亦算得上是物归原主。
林莺娘当这个女帝当得是心安理得,她上朝接受众朝臣的参拜,下朝又刻意将谢昀留了下来。
朝臣们以为女帝是要封赏于他。
毕竟女帝能有今日,谢昀功不可没。
再则她两度进宫,都是经由谢昀的手,说是谢昀有从龙之功,也不为过。
朝臣们是满眼艳羡的看着谢昀离开的,还有人刻意走到他面前殷勤攀附,言语中不少推崇之意,只盼他日后得女帝重用,莫要忘了提携同僚。
却未料当朝臣离开,殿内寂静下来,谢昀首要面临的便是高座之上,女帝的指责。
“谢昀,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她再不必怕他,可以光明正大,连名带姓唤他。
谢昀向她行礼,“臣不知,臣有何罪?”
他边说边抬头直视她。
明晃晃,洞悉人心的眼,看得她气势不由弱了三分,仍是强撑着质问,“欺君之罪,你可认罪?”
是他欺瞒了自己真实身份的罪。
但他却是挑眉“哦”一声,“欺君?”
他未经传召,便自顾自从丹陛之下缓缓走上来,逼近坐在龙椅上的她,“不知陛下说的欺君是哪个欺?”
他话里有歧义。
欺瞒亦是欺,欺负亦是欺。
他欺瞒又欺负她,却还要故意道:“臣实在惶恐,还望陛下说明。”
她被她逼在龙椅之上,退无可退,只能蹙眉斥一句,“朕是天子。谢昀,你放肆!”
他不止现下放肆。
夜里更是爬上龙榻,行更放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