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苏胜男在铜鼓生产队是个独特的存在。
只听她的名字,就知道苏家对她的期望。
苏父生下来就是个跛子,到了结婚的年纪,生产队的姑娘,自然都不愿意嫁给他。
好不容易托媒人去相隔几十里远的地方相中了个姑娘,怕人家嫌弃他腿脚不方便,就请了本家年纪相当的兄弟代为相亲。
姑娘一看男孩子长得一表人才,也就答应嫁过来。
哪知,嫁人之后,才发现被骗了。
那个年代,只要摆了酒,入了洞房,就不能反悔。
苏母又气又恨,在苏家整日闹腾,好不容易怀了孩子,总算安分下来。
结果,等孩子出生,也就是苏胜男出生,发觉是个女儿,苏父明里暗里不高兴,说还要再生一个。
苏母哪里乐意,在苏胜男三岁的时候,就偷偷跑了。她也没回娘家,自此不知去向。
苏家气得不行,却没有半点法子。苏父一腔怒火没处发泄,就全冲着年幼的女儿来。
苏胜男既没母亲照顾,又时不时被喝醉酒的父亲毒打,就常常往外跑。
王家外婆见她可怜,就时不时让她在自家吃饭,就是衣物,也从自家的用度里,挤出来,给她一份。
苏胜男长大了,可以说婆家了,苏父就想用她换聘礼,说了个比她大了一轮的男人,苏胜男从小好强,哪里乐意,赌气之下,就跑了。
逢年过节,就回来看看王外婆,苏家的其余亲戚,她老死不相往来。
“那苏姨妈现在在哪里?”周小满听得唏嘘不已。
王桂枝叹气:“不清楚,只知道在县城里。到底做什么,谁也不肯说。不过,我猜她也是干投机倒把的事。你大哥知道些门路,还是她帮忙的。”
简直是七十年代女强人的楷模啊。
周小满几乎想鼓掌叫好。
她明明有上辈子的阅历,也熟知历史的大概发展进程,却不敢进县城放手大干。
没办法,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她不是土著,就不知道里头具体的条条框框。一不小心,还要给家里惹祸。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也没有那么大野心和与野心匹配的能力。她很有自知之明。
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让全家过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再等上两年吧,到时候政策变了,她再努力一把,争取让小宝当个初级富二代。
当然,苏胜男这样的女人,她是一定要结交的。
周小满打定主意,就想起做衣服的事来。
“妈,你最近忙不忙,你帮我做一套衣服,是小孩子的…”
她把曲春花家的事情说了,王桂枝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你到时候把布料送过来,要做什么样子,你先与我说,我画个图纸,到时候看是不是能让你满意。”
“诶,好。”
周小满带着小宝,在分道岔口,与父母挥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