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骂人的时候说我们儒家弟子都是伪君子,复兴周礼的时候说我们是老古董,现在倒是知道叫我们儒家弟子主持正义了?”
“受不了你们这些人,还有你,亏你想得出来,恶心死了,走了。”
江载雪用力掸了掸衣袍,仿佛这里有什么脏东西似的,一脸嫌恶地快步离开。
梅池春从听到“辟兵术”三个字的时候,心底翻涌的那股刚刚平息的怒火又再度攀升,他目光灼灼,审视着眼前的女子。
卫国大将军。
辟兵术。
师月卿是以蔺青曜未婚妻的身份来到巫山的,这肯定不是他们要助师月卿成的事,梅池春隐隐有种预感,这一切,恐怕还是与辟兵术脱不了干系。
“很意外吗?”
梅池春轻笑,衣上金饰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训练,可以将人训练得能够经受住一切严刑拷打,除非他们自身有这样的信念,否则,总有办法能撬开他们的嘴。”
师月卿面上笑意浅浅,有显而易见的轻蔑。
“他们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接下来,梅院尊还有什么手段?”
那双风流佻达的眼落在她身后女使身上,后者当即打了个哆嗦。
“放心,这等没品的手段,震慑那些男子刚刚好,对付女子,我还是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的。”
梅池春捏着下颌思索片刻,眼前亮了亮:
“你们有没有特别讨厌的人?”
师月卿抿紧了唇。
“师姑娘自卫国千里迢迢而来,看似柔情小意辅佐未婚夫,实际上却有自己的一套班底,以你的心智谋略,绝不会屈就于一个蔺青曜,这样胸怀韬略的人,恐怕最厌恶的,就是蠢人。”
“听说那个巫山山鬼,擅摄魂之术,不只可以抽出魂体,与巫偶合二为一,也可以将魂体强行放进另一人的身躯内。”
梅池春微微俯身,笑看她眼底动摇的眼波。
“不知师姑娘这样一个聪明人,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冷静旁观着一个蠢人占据你的身躯,毁了你的多年谋划,用你的身躯,做出你想也不敢想的蠢事?”
师月卿面容苍白,她身后女使亦是手脚冰凉。
女使声线颤抖道:
“梅池春!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怎么会有这种恶毒念头,简直枉为儒家弟子——”
“你们也会觉得恶毒!”
梅池春霍然起身,胸腔内爆发出的怒喝犹如惊雷。
“你们卫国人拿辟兵术培养这些死士时可知自己的恶毒!你未婚夫拿兵家弟子来完善他的辟兵术,你带人来救他的时候有觉得他恶毒过吗!”
“你是想嫁给蔺青曜,还是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辟兵术的秘密,好培养出第二个像珑玲这样既有强大实力,又能唯命是从听凭调遣的辟兵人!?”
看着对方苍白如雪的面庞,梅池春只觉可笑。
“你自己也怕失去自我,身不由己的滋味吧?那这些活生生的人在你们眼中算什么!算工具,还是算耗材!”
被他一脚踹开的椅子砸在石壁上碎成齑粉。
地牢内,所有人噤若寒蝉,连呼吸也几不可闻。
在这压迫感极强的氛围中,良久,师月卿缓缓抬头,她柳眉轻挑,微笑: